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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有些虚浮。
“霜儿,出了什么事了?为何这么大的火气?”段轻痕淡淡问道,心中却十分酸楚,她是为了那个人的离去才这样的吧。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百里寒为何忽然离去呢?他对霜儿那般情深,从玥国追到崚国,如今为何忽然弃她而去?
“我哪里有火气?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流霜说罢,便要掀帘向帐内走去,但是段轻痕却拦住了她。
“霜儿,搬到我的帐篷去住吧。”百里寒走了,她一个女子住在这里,非常不安全。他要保护她。
“我干嘛要搬到你的帐篷去住?我不去!”流霜任性地说道,望着挡在她面前的段轻痕。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忧郁和心痛的笑容,那笑容让流霜心口一窒。
她的师兄,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如今却是不能了。他那宽阔的肩膀,她再也不能依靠了!
我不去!
段轻痕心中一痛,她拒绝得多么决绝啊!他望向她的眼,依旧是霜儿的那双清澈的眼眸,但是里面却多了一些东西,那是戒备,那是疏远。
“好,我走!”段轻痕惨然一笑,迈步向前走去,然而,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他向一旁歪了过去。
流霜慌忙伸手扶住他,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中忽然一僵,她为何要扶住他?他是她的仇人啊!可是,她却狠不下心来将他推开,也不愿去看他那双眼睛,那双清澄却又温雅的眼睛,让她感到排斥,却又有些不忍。
他的虚弱,是因为她。看到他的虚弱,她的心底竟充斥着一丝深沉的不忍和自责。但是,那一点点的不忍和自责,在那些复苏的记忆,那些最黑暗最令人心痛的记忆面前,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那些记忆,就像是烙印,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上,时刻警觉着她,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忘却,永不能忘却。
是的,永不能忘却。
段轻痕缓缓站直了身子,柔声道:“既是不愿去,那你早点睡吧!”
“好!”流霜望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段轻痕在帐门外凝立了良久,忽然喃喃说道:“将我的军帐搬到这里来!”
静谧的夜里,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暗处却有人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座崭新的军帐便在流霜帐篷附近搭好了。
流霜本来要离开军中,但每日里看到那些重伤的伤兵,心中便有一丝不忍。这些兵将都是无辜的,本来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幸福地生活,如今,却在这浴血奋战。她想等伤兵少一些时再走,但是,伤兵的人数却丝毫不减,她的离开也便一天天拖了下来。
天漠国。
夜色深沉,暮野站在洮河岸边,河水在月色映照下,波光盈闪。
寂静的夜色之中,唯有他的黑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就在这时,有一丝异声出现,是河水“哗啦”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从河水中钻了出来。
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冷得打颤。洮河水非常汹涌,很难有人能够游过来,何况又是秋凉之时,那河水极是冰凉。
那人影上了岸边,抬头看到眼前的暮野,慌忙跪了下来。
“什么事,说!”暮野在东方流光的军中布置了一些暗探,只是东方流光防范得非常严密,这些暗探只是一些小喽啰,并不能真正获悉重要的军情。
如今,这暗探却在深夜游水过来,难道是获悉了什么重要的军机?
“属下已经查清楚那夜破坏了我们计划,致使我们惨遭埋伏的人,他就是纪百草的孙子。而且,前几日,东方流光将自己的军帐挪了位置,本来这个不足为怪,后来,属下发现,那个军帐竟和纪百草的孙子是相邻的。”
暮野闻言,神色一凛,这算是什么重要军情,也值得深夜来禀告。他鹰眸一眯,冷声问道:“还有什么?”
“没有了!”那人低声说道。
暮野来回踱步,忽然一脚踢在那人身上,冷叱道:“滚回去,这算什么军情!”
那人跳到了水中,又游了回去。
暮野站在岸边,唇边忽然浮现出一抹冷笑。他早就对破坏了他那夜计划的人很感兴趣。如今,东方流光竟然挪了军帐前去保护他。这让他心中好胜心起。
既然你要保护那个人,那么我就偏要将他掳来。
已经到了深秋,帐篷外处处都是虫鸣声,在深夜里断断续续地叫着,吵得流霜难以入睡。
她烦躁地翻了一个身,看到屋内隐约有一个人影,吓得就要大声喊叫,忽然,她腰间一麻,睡穴被点,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