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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悄悄遁去,白日又冉冉而来。
落英山下,经过一夜休憩的七万禁卫军,恢复了体力与生气,爬出营帐,开始生火做饭。很快地,有饭菜香味夹着酒香以及士兵的高歌声一起在落英山下飘散开来,和着晨风送入山上的风云骑耳鼻中。
“这烤羊好酥好香!”
“这炖狗肉光是闻香就让人流口水!”
“这酒够烈!”
“牛肉下酒才够味!
“山上的,你们也饿了吧?这里可是有酒有肉呢!”
“对啊,光是啃石头也不能饱肚子呀!”
“风云骑的小狗们,赶紧爬下来,老子给你们几根骨头舔舔!”
……
诸如此类的诱惑与辱骂三餐不断,山中的风云骑一一收入耳中,但不论禁卫军如何挑衅,山中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回骂,也不见有人受不住诱惑而溜下山来。若非亲眼见到风云骑逃上山去,禁卫军的人皆要以为山中根本没人。
如此一天过去了,夜晚又降临大地。
酒足饭饱又无所事事了一天的禁卫军只觉一身的劲儿无处发泄,对于藏在山中的风云骑,心中自是十分不屑,这等行径哪还够资格称为天下四大名骑之一!
“我们干吗在这儿干等?我们为什么不冲上山去将风云骑杀个片甲不留?”
“就是啊!凭我们七万大军的优势,干脆直接杀上山,将风云骑一举歼灭了!”
“想那风云骑号称当世名骑,可昨日见到我们还不是落荒而逃了吗?真不明白大将军为何不让我们追上山去,若让我们追上山,那昨夜便大获全胜了,今天我们应该是在庆功了!”
……
各种各样的话在士兵们中传开,而禁卫副统领勒源的帐中,三位偏将不约而至,半个时辰后,三位偏将皆面带微笑离开。
而帐中的勒源却在来来回回不停走动着,神情间犹豫不决又夹着一丝兴奋,最后他望着悬挂于帐壁上的御赐宝刀,神情坚定地自语道:“只要成功,那大将军便也无话可说!”
而三位偏将,回去后即各点齐五千亲信士兵,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悄向落英山而去。
落英山,虽有落英之称,但其山却极少树木花草,除去山顶湖心的落英峰上长有茂盛的林木外,它的山壁基本都是由褐红色的大石与泥土组成,所以从高处俯瞰,它便似一朵绽在平原之上的微红花朵。
而此时,模糊的夜色之中,无数的黑影正在这朵落花的花瓣之上爬行着,小心翼翼,唯恐弄出了大声响惊醒了沉睡中的风云骑。
“大将军。”
在禁卫军的主帅帐中,东大将军正闭目端从,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是单纯地在养神。
“什么事,利安?”东殊放睁开眼,眼前是侍候他的亲兵,稚气未脱的脸上嵌着一双亮亮的大眼睛。
“三位将军似乎上落英山去了。”利安恭谨地答道。
“哦。”东殊放只是淡淡应一声,似乎对这些违背他命令的人,既不感到奇怪,也未有丝毫怒气,片刻后他才又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大将军,就这样任他们去吗?”利安却有些担心。
“他们带有多少人?”东殊放目光落向落英山的山形图上。
“各领有五千。”利安答道。
“嗯。”东殊放微微点头,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就让他们去试试吧。”
而在落花之上爬行着的禁卫军,在要接近花瓣之顶之时,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似极其惊惶的叫喊声:“不好啦!不好啦!禁卫军攻上来了!”
这样的喊声吓了禁卫军一大跳,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头顶之上便有无数大石飞下。
“啊!”
“哎哟!”
“痛死我了!”
……
这一次的叫声却是禁卫军发出的,山顶飞来的大石砸在他们头上,飞落在他们身上,砸破了他们的脑袋,压断了他们的腰腿,有的还被石头直接从山壁上砸下山去,摔个粉身碎骨……一时间,落英山上只闻得禁卫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不过,石头终也有砸完的时候,当头顶不再有乱石飞落之时,禁卫军们咬牙一口气爬上山顶,而那些呆站在瓣顶,两手空空的风云骑似乎对于他们的到来十分的震惊且慌乱,当禁卫军的大刀、长枪临到面前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但并不是拔刀相对,而是抱头逃窜。
“啊……禁卫军来了!快逃吧!”
“禁卫军攻来了,快逃命吧!”
“呀!快跑呀!”
……
好不容易爬上瓣顶的禁卫军,还未来得及砍下一个敌人,便见所有的敌人全都拔腿逃去,动作仿如山中猴子一般的敏捷,让禁卫军看傻了眼,只不过憋了一肚子火的禁卫军如何肯放过他们,当然马上追赶着敌人。
只不过此时都不是往上爬,而是往下跑,这便是落英山独有的地形。从第一峰瓣到第二峰瓣,需走下第一瓣壁,然后经过低洼的瓣道,再爬上第二瓣。所以此时不论是风云骑还是禁卫军,因是往下冲,所以其速皆是十分的迅疾。只不过风云骑先前在山顶丢石头,比起被乱石扔砸后使尽吃奶之力爬上瓣顶的禁卫军,体力自要胜一筹,所以禁卫军便落后一截,而且历来逃命者比起追杀者意志更为坚韧,奔跑的速度也就更加快,因此渐渐地拉开了距离,当风云骑跑到瓣道底时,禁卫军还在瓣腰之上,而就在此时,从第二瓣腰间射出一阵箭雨,从风云骑的头顶飞过,直射向第一瓣腰上的禁卫军!
“哎哟……”
又是一片惨叫声起,瓣腰之上的禁卫军倒下了一大片,而瓣道底的风云骑则借着箭雨的掩护,猫着腰迅速地爬上第二瓣。
“快往回撤!”
在那连绵不绝的箭雨的攻击下,三位偏将只好停下追击的步伐,命令士兵暂退至瓣顶之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飞箭是无法射到的。
而这一夜便是如此僵持着过去。
风云骑躲在第二瓣之上不出动,以逸待劳,但只要禁卫军往下冲,他们便射箭,只是要禁卫军退下山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首先爬上此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牺牲了许多士兵的生命,二则无功如何向大将军解释私自出兵的理由,所以禁卫军这一夜只能忍受着山顶的寒气蜷缩在一起。
当朝阳升起,山顶上被十月底的寒夜冻得僵硬的禁卫军,终于可以稍稍活动他们的四肢,爬起身来,好好看一下昨夜让他们大吃苦头的落英山,前方早已无风云骑的踪影,只不过当看到地上风云骑留下的东西后,三位偏将却兴奋地叫起来。
呈在东殊放面眼的是一堆野果的果核,以及几支树枝削成的简陋木箭,箭上还残留着几片树叶。
“大将军,三位偏将昨夜偷袭风云骑,已成功占领第一道峰瓣,而风云骑一见我军到来即落荒而逃,足见风云骑已被我军之威吓破胆!而且他们以野果填腹,以树枝为箭,可谓器尽粮绝,此时正是我们一举歼灭他们之时,请大将军发令全军攻山吧!”禁卫副统领勒源脸不红心不跳地以十分洪亮的声音向东殊放禀报。
东殊放闻言却是不语,只是沉思地看着眼前那一堆果核及木箭,半晌后,他才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近酉时。”勒源答道。
“哦。”东殊放沉吟半晌,然后才淡然道,“先送些粮上去吧,他们昨夜应该都没来得及带上吧,饿一天了可不好受。”
“是!”勒源垂首,接着又追问,“大将军,我们何时攻山?”
东殊放不答,目光落回那几支木箭上,神色凝重。风云骑真已至这种地步了吗?风惜云便只有此般能耐?墨羽骑至今未有前来援助的动向,难道……
“大将军。”帐外传来利安清脆的声音。
“进来。”
“大将军,探子回报,墨羽骑已启程前往交城。”
“交城!”东殊放浓眉一跳,“帝都危矣!”他猛然起身,“勒将军,传令全军整备,戌时攻山!”
“是!”勒源的声音又响又快。
暮色之中,望着对面雀跃的禁卫军,林玑已知主上第二步计划也顺利完成。他抬手取下背上的长弓,“儿郎们,要开始了!”
前方的禁卫军在确定后方的援兵即将到来时,他们那本已将告罄的耐心此时更是丝毫不剩,纷纷拔刀在手。
“弟兄们,让我们在大将军面前再立一功吧!”三位偏将大声道。
“好!”
禁卫军齐声吼道,然后浩浩荡荡地从瓣顶冲下,打算给那些吓破胆的风云骑狠狠一击,在军功簿上记下最大的一功!而一直隐身的风云骑此时也在第二瓣顶之上现身,夕晖之下,银芒耀目,有如从天而降的神兵!
“儿郎们,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风云骑!”林玑同样大吼一声。
“喝!”
霎时,三万风云骑齐齐从第二瓣顶冲下,仿如银洪从天倾下,瞬间淹至,那一万多名禁卫军还来不及胆怯,寒光已从颈间削过,脑袋飞向半空,落下之时,犹自睁着的眼睛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鲜血将那褐红的山石浸染成无瑕的血玉,有如天际挂着的那轮血日……无数的凄嚎声在低洼的瓣道中回响,那尖锐的兵器声偶尔会划开那些惨叫,在落英山中荡起刺耳的回音。
当血轮完全坠入西天的怀抱隐遁起来时,禁卫大军终于赶至,看到的只是遍地的尸身以及寥寥可数的伤兵,风云骑已如风似云般消失!
“杀!”
从东殊放齿间只蹦出这一个字,此刻,他已连愤怒与悲伤都提不起!
“杀!”
天光朦胧,刀光却照亮落英山,悲愤的禁卫军浩荡无阻地冲往第二瓣顶,已打算不顾一切地与风云骑决一死战,但他们的计划似乎从遇到风云骑开始,便无一成功!
“人呢?”
从东、北两方一鼓作气冲上来的禁卫军,却连半个风云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入眼的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湖心之中一座小小的山峰,淡淡弦月之下,湖面波光粼粼,清新静谧的氛围令杀气腾腾的禁卫军们霎时便消了一半的煞气,而巨石天然围成的湖堤似是在招手邀请他们前往休憩片刻。
但从西、南两方冲上瓣顶的禁卫军却无此等好运,前面等着他们的并非清湖美景,而是勇猛无敌的风云骑!
风云骑凝聚成一支银箭,直射向西南方一点之上的禁卫军,无数的禁卫军被银箭穿胸而过,殷红的血染红了箭头,却未能阻挡银箭半点去势,银箭以锐利无比的极其快捷干脆的动作射向落英山下,淡月之下,银箭的光芒比月更寒、更耀眼!
“集中一点突破重围?不愧是风惜云!”东殊放虽震惊却也不由得赞叹, 手重重挥下,“速往支援,两边夹攻,必要将风云骑围歼于落英山中!”
“是!”
顿时,禁卫军便全往西南方向冲去,只是狭窄的瓣顶无法让如此之多的人并行,因此不少的禁卫军从瓣壁或瓣道而行,平坦的瓣道无疑要比陡峭的瓣壁方便轻松多了,所以禁卫军渐渐地往瓣道行去。
当瓣道中满是行进的禁卫军之时,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欲聋,紧接着接连响起轰轰之声,所有的人还未从巨响中回过神来,滔天的湖水已掀起高高的巨浪,猖狂呼啸着涌来,原本静谧的山湖顿时化作可怕的水兽,张开巨口,向他们扑来!
“啊!”
禁卫军发出惊恐的惨叫,拔腿往瓣壁上退去,但瓣道中已是拥挤混乱一团,还来不及跨开腿,背后激涌的湖水已从头顶淹至!有些人甚至连一声惊叫也来不及发出,无情的巨浪就已将他们整个吞噬……
“救命!”
“快救人!”
“把手伸过来!”
“快啊……”
……
不论是瓣道中求救的人,还是瓣顶上想要救人的人,他们都只能徒劳无功地将手伸出,破堤而出的湖水激烈而又猛速地涌出,将瓣道中的士兵狠狠地撞向瓣道,然后产生一个又一个回旋,卷走一个又一个生命,身着沉重铠甲的士兵,在洪流之中笨拙无力地扭动着四肢,然后一个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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