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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捻起棋盘上的棋子收入棋笥。她起身,绕开弟弟,径直走出棋室。
“徐芷歌,你站住!”庆之扭身,叫住她。
芜歌身形都没停顿一下,就迈步出了棋室。
庆之攥紧双拳,周身微颤着,脸色褪得毫无血色,似乎豁出了所有的勇气。他低吼:“你必须救齐哥儿!他才是徐家唯一的嫡脉!”
芜歌的背影总算顿住了。
庆之捂着额,整个人抖得厉害,声音漂浮在宫殿的上空,听着好不哀戚:“你不是想知道,我当初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吗?”
芜歌转过身来,回眸看向他,泪水惊恐地在眸中轻颤着。
庆之咬唇,泪淌得厉害,他却笑了:“是宫刑。”
芜歌的身形晃了晃,她回身一把扣住门框,才勉强稳住。她的泪也流淌下来:“徐庆之,你休想为了逼我回去,就扯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
“哈哈哈。”庆之仰天哭笑。垂眸时,他注视着姐姐:“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婉宁,我们有没有圆房。”他勾唇苦笑:“这世上没哪个男子会扯这种谎。徐芷歌,你我都别无选择。”
芜歌扣住门框,半晌,才挤出一个字:“谁?”
“袁齐妫。”庆之和盘托出最难以启齿的屈辱和痛苦后,整个人有种近乎要散架的解脱。他走到门口,与姐姐擦肩而过时,偏头道:“姐姐是最疼我的。这个仇,是该替我报的吧。”
芜歌捂着嘴,却止不住呜咽。她一把拽着弟弟,她想走过去搂住弟弟,却哭得不能自已,难以迈步。
庆之苍白的脸,有了皲裂的痕迹。他终于有了曾经那个小小少年的影子,轻轻拍了拍姐姐的手,却也没走过去拥住她,只道:“我没事了,姐姐若是心疼我,不如想想如何替我报仇吧。”说完,他就抽手,疲沓无力地离去。
“庆儿!”芜歌倚靠着门框,回眸看着弟弟的背影,哽咽道,“对不起。”
庆之的脚步只微微停顿,就疾步离去。
芜歌不支地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虚无地盯着天顶。月妈妈见小少爷出去的脸色不对,火急火燎地奔过来,见到这幕,赶忙去搀扶芜歌:“小姐,您别气着身子。小少爷这个年纪正是难管束的时候。”
芜歌攀着月妈妈的胳膊起身,才站直,只觉得天昏地转,腿软地屈膝,差点栽下去。
月妈妈赶忙搀稳她,心疼地叹道:“您的身子骨弱,好不容易才养好一些,却不懂得心疼自个儿,昨日到现在才喝了几口米粥,这哪够?”
芜歌觉得神志有些模糊,也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太过致命。她张了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哎。来人。”月妈妈边喊人,边扶着她入内殿,又吩咐宫人,“快去传御医。”
芜歌还是说不出话来,只一把拽住月妈妈的手。
月妈妈知晓自家小姐性子刚烈,是最不屑以弱示人,博取同情。这番便是不同意传御医了,她长叹一声,点头道:“唉,不传御医可以,但小姐得听老奴的,胃口再不好也要吃一点。”
芜歌点头。
月妈妈便对宫人道:“把传御医的叫回来。传膳。”
满殿的宫人都张罗起来……
可芜歌身边的四个贴身宫女,都是拓跋焘的人。不过片刻,拓跋焘就得了消息。他原本正在看望卧榻保胎的玉娘,听了宗和悄声禀告,脸色都变了,即刻就起了身。
“陛下?”玉娘一脸不舍地看着他,眸子里还有泪花在转动。
“朕有急事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拓跋焘原本就心不在焉,时下已顾不得玉娘会不会胡思乱想,宽慰地说上这么一句,转身就疾步出殿。
玉娘那张苍白的脸,褪去楚楚可怜的神色,只剩不甘和幽怨:“你,悄悄跟过去,看看陛下是不是去月华宫。”
拓跋焘赶到月华宫时,芜歌正靠在软塌上,刚刚用好一碗燕窝粥。月妈妈见了急匆匆赶来的皇帝,默默地行了一礼,就领着宫人们识趣地退下。
芜歌却不想给拓跋焘机会独处,拽住了月妈妈。她还是说不出话,这样狼狈的样子,叫她极其懊恼。
月妈妈有些为难,瞟一眼皇帝,见来人神色无异,只得端起漱口茶递了过去,圆场道:“对哦,老奴忘了伺候您漱口了。”
琴奴不声不响地领着宫人退去。
芜歌木然地漱了口,月妈妈替她拭了嘴。月妈妈似乎再没理由逗留了。
“妈妈,你先下去。”拓跋焘开口了。他对芜歌身边的这个老妈妈一贯是爱屋及乌的尊重。月妈妈担忧地看一眼小姐,到底还是退了下去。
芜歌此时才移眸,朝候在一侧多时的拓跋焘看了一眼,但须臾就敛了目光。
等月妈妈端着茶盘退下,拓跋焘才走过来,坐在了榻沿。近了,他越看清她的神色,就越心疼和不安:“阿芜,你没事吧?你瞧着脸色很不好。”
芜歌岂止是脸色不好?她整个人都像要散架了,这种无助和彷徨只在万鸿谷和雪盲后有过。若换在几天前,她或许是会扑进这个男子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可现在,她垂眸,尽力敛去眸底的伤感和无措,张了张嘴,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了,是刻意的硬声,听着极是外强中干:“没事。”
“阿芜。”拓跋焘握住她的手,深邃的桃花眼里蕴满愧疚和心疼,“对不起。朕最不想伤害你,但还是——”
“别说了。”芜歌疲沓地打断他,抬眸清冷地看着他,“你没错。是我错了。”
拓跋焘越发无措了,紧着她的手,语气越发急切:“不,是朕的错。但你信朕,朕真的爱你,阿芜,朕心里真的只有你,没有别人。阿芜,我们在一起之后,朕就只有你了,以后也只会有—”
“别自欺欺人了,拓跋焘。”芜歌再次打断他。她原本是没气力旧事重提的,但既然不该来的也来了,似乎是该快刀斩乱麻,有个了断了:“你怎么可能以后只有我呢?莫说我不宜子嗣,即便我多子多孙,大魏的祖制也容不得一帝一后,双宿双栖。”
她无力地摇头:“我也不是甘愿为了哪个男子的情意,连性命都不顾的性子了。”
她笑了,笑容很疲沓,带着颓丧至极的魅惑之美:“是我一时糊涂了,才感觉被欺骗和辜负了。是我要的太多,给的太少。你是大魏的皇帝,是该为皇族血脉开枝散叶,你现在的后宫,人太单薄了。”
“阿芜,你别这样。”拓跋焘攥着她的手,捂在心口,一双桃花眼似蒙了水雾,“你这样,朕真的有点受不了。朕在战场得知玉娘有孕时,就有些慌了,朕不知道为何那刻那么怕你知道,但朕那时就知道,朕做错了。阿芜,你原谅朕好吗?朕向你保证,再没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