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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十几年的时间,难道她的命还抵不上一只狐狸吗?”虽然心里知道她不该如此,可还是没忍住像个泼妇一样地说了出来,“就算皇上眼里只有皇贵妃,也不能对臣妾这样无情啊!”
君墨影冷嗤:“所以朕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了她一条狗命!”
话音刚落,皇后原本跪得笔直的身形就蓦地软了下去。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浮现了过往种种关于翠儿的事,她对那丫头也并非绝情到什么地步。
只是到最后,脑子记竟只剩下昨夜她给翠儿上药的场景。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就不该浪费那力气?
让她堂堂皇后之尊给一个奴才上药,到头来还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实在太恶心人!
皇后离开以后,影月在君墨影的传唤下出现。
“你派些人出去看着翠儿。”君墨影低声吩咐,深邃的黑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暗色,“无论出什么事都不用管,也不能让任人发现你们跟着她,只要保证她的命留着就行。”
“是,属下明白!”
皇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大门的。
刚刚跨出那门槛,她的视线就被强烈的白茫茫雪光刺了一下,眼前登时一黑。
摇晃的身形被旁边的人扶住,小安子关切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皇后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摇头:“没事。小安子,你扶着本宫走一段。”
“是,奴才遵旨。”小安子恭敬点头,眉目间却染上一抹与他身份不符的笑。
小安子扶着皇后往梦依宫的方向走,经过某拐弯处的时候,碰上了脚步匆匆往回走的李德通,应该是刚处理完翠儿的事。小安子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傅。”
李德通皱了皱,脸色有些古怪,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人怎么会一同出现。
不过当着皇后的面他也没有多问什么,行了个简单的礼,紧接着就继续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小安子,你跟你师傅的感情很好?”
“回娘娘,奴才是师傅一手带起来的,这么多年感情自然不是虚的。”
“恩……”皇后点了点头,脸上的皮肤还因为方才御书房里发生的事而染着一抹苍白,声音软绵绵的无力,“那到时候出了事,你可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小安子连忙严肃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所以请娘娘放心,奴才不会忘的。”他顿了顿,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与叹息,“至于师傅的恩情,奴才只能欠着了。”
“好。”皇后原本被搀扶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本宫现在已经好多了,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一会儿你师傅肯定少不了盘问你。”
“是,娘娘慢走。”
小安子注释着她袅袅婷婷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种类似迷茫与痴迷的神色,摸了摸自己方才被拍过的手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有些感情,就是这么畸形。
连想都不敢想……
小安子回去之后,李德通果然把他单独叫了过去。
“小安子,咱家一辈子也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你可别做出让咱家失望的事情来啊!”
李德通难得这么严肃,甚至是语重心长地道:“你该知道,作为皇上身边的人,跟哪位主子都不该有过分密切的接触,否则一旦出了事,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你明白吗?”
“师傅,这些道理徒弟都懂。”小安子解释道,“但是徒弟刚才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皇后娘娘出来得急,身边没有带奴才,又正好在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出现了晕眩的状况——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样的情况下,徒弟也不能视而不见啊……”
李德通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恩,这样就最好。不过咱家还是劝你一句,不管是什么原因,以后还是少跟皇后接触。如果一定要做选择站队,那么站在梦央宫不会错的。”
小安子脸色倏地一变。
李德通以为他是被自己吓着,毕竟自己以前从来不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顿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小安子,师傅不会害你的。”
梦央宫。
“你说什么?”梦言听到“翠儿被赶出宫”这则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炸了起来。
怎么君墨影就直接把人扔出去了呢,那她得上哪儿去找皇后打小狐狸的原因啊?
难不成让她直接去皇后身上“刺探敌情”?
梦言狠狠哆嗦了一下,表示不可行。
冬阳脸上的笑容因为她这一声而僵硬,“娘娘您不高兴吗?”按理说,那翠儿打了小狐狸,现在被皇上打完又扔出宫去自生自灭是极好的,主子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却是这般表情?
难道主子是想直接把翠儿弄死?
被冬阳诡异的眼神吓了一跳,梦言连忙跳起来,差点在她脑门儿上来一巴掌,“你想什么呢?!冬阳,你该不会觉得我想把翠儿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吧?”
冬阳想了想,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扒皮抽筋,就是处死而已。”
而已……
梦言扪心自问了一下,她好像没有这么恶毒吧,都要人家死了还能用到“而已”这个词?
嘴角抽搐着道:“刚才我那是太高兴,所以又惊又喜才会不小心喊出来,你想太多了!”
冬阳狐疑地看着她,那是惊喜该有的样子么?怎么她觉得好像是有惊无喜呢……
梦央宫里的气氛依旧和和乐乐,暖融融一片,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几乎天壤之别。
那一扇宫门隔开的还有外面已经传得满天飞的流言蜚语。
消息最先是从辛者库传出去的,因为辛者库的宫人起床最早,待到有人去打扫冷宫附近的时候,同样也发现了那样的丝绢画。与此同时,浣衣局里的宫人也不例外地都知道了。
“诶你看到昨晚那些丝绢画儿上的东西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那上面的人是皇贵妃和云将军吧?画的还真有点儿像……”
“你小声点儿,当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现在又不是只有我们在说这件事,只怕那丝绢画儿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吧?”
“确实啊,也不知道又是哪个主子想陷害皇贵妃。”
“皇上专宠,皇贵妃被人眼红嫉妒是肯定的。只不过呢,这件事究竟是捕风捉影的陷害,还是确有其事,谁又能说的准?毕竟这皇宫,人人都不干净……”
“你是说,皇贵妃真的和云将军……”
“欸欸,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丝绢画上不是有字儿么,你不识字?”
“我要是识字还来问你?”
“上头讲了很多皇贵妃和云将军之间的事啊,虽然都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过仔细想想,说的却是很有道理的。”
“赶紧说,别吊胃口!”
“比如说,当初云将军刚回宫没多久,应该还不认识皇贵妃的,可是当皇贵妃被人下毒甚至龙种险些不保的时候,云将军却冒着风险挺身而出。其实皇贵妃的龙种若是没了,对于云家来说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还有,每一次皇上给皇贵妃晋位的时候,右相作为皇后的父亲都是持反对意见的,但云将军可曾说过皇贵妃一句坏话?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比如皇贵妃落水的时候云将军自己跳下去救了她,比如皇贵妃生病的时候,云将军每每甘愿自降身价去当她的太医……”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皇贵妃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已经从一个封号都没有的主子踏上了仅次于皇后的地位,风头早已压过云贵妃。如此说来,云将军应该想方设法除掉她才是,怎么偏偏还对她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