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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一看沿途的景观。
若事可成,还有你我饮酒的日子,若事不成……
此事再论,刀客自然要洒脱一些,扭扭捏捏又成得了什么事?」
南风眠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经由陆景神念,落入陆景的耳中。
陆景听到南风眠不愿让他出手,又看到南风眠脸上那自信的神采,就已经明白他这义兄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想来已经有了把握。
可陆景心绪却越发低落。
他仍然坐在小亭中,却也没有去送别南风眠。
「我若能回来,你就来迎我,毕竟功成归来乃是天大的功劳,即便功不成,能够安然回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可我要走,你倒不必来送我,别离难、不似相逢好,还不如今夜痛饮。」
上次饮酒,南风眠便如是对他说。
于是陆景陪南风眠喝了一夜的酒。
那一夜南雪虎闷闷不乐,等到南风眠喝的酩酊大醉,南雪虎才问陆景:「叔父回太玄京还不足一年,现在又要去齐国。
齐渊王暴虐之名响彻天下,可是与叔父、与先生、与我也并无几分关系,他为何非要去?」
陆景喝得摇摇晃晃,一边和南雪虎架起南风眠,送他回房,一边对南雪虎道:「有人听了传闻中的事,总会感叹几声,咒骂几声,他们是心中良善之人。
而有人听了传闻中暴虐之事,却想着如何提五尺长刀,斩去暴虐的源头,这等人……是真正的侠客,他在自己的醒骨真人中养着任侠之气。」
南雪虎似懂非懂,眼眶通红,却终究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将南风眠扶到床榻上,又为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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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这一夜,南风眠白昼离京,陆景却不能去送他。
一旁洛述白、南禾雨都感觉到陆景情绪的变化,他们循着陆景的目光,看向远处天天际。
此时还不到正午。
却因为有了春季难得的烈日,远处云的边际也难得染上了一抹金黄。
天空在缓缓变亮。
日光从厚重的云雾中拱了出来,春光正好。
「景先生,今日的天色真是好,天显的极高极清,自春到来,却难得有这样的风光。」
南禾雨看着天空,看着天上的美景,难得发出一声感叹。
洛述白有些怔然。
一向沉默寡言,气性清冷的师妹,竟然也会主动提及春日风光。
无什么话题,便主动提及风光极佳,天色极好,这其实……并不寻常。
「天色好,拔刀时应当能够更快意?」
陆景坐在小亭里,突然说了一句有些突兀的话。
太玄宫中来了一位黑衣负剑的读书人。
之所以说他是读书人,他身上黑衣却是一袭儒生长袍,眼神沉静,轻纱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可一位读书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走入太玄宫,宫中不知有多少沉寂许多年的气息因为此人到来而勐然复苏。
无数深邃而又苍老的目光都落在一步步走在宫道上的读书人身上。
可偌大太玄宫,却无一人拦他,而是任由他入宫,任由他走向太先殿。
太先宫前,苍龙貂寺高公公身着一身赤衣,原本古井无波的老朽面容上,竟然出奇的带着几分凝重。
他远远朝着那读书人行礼,目送读书人一步步走上阶梯,走入太先殿。
太玄宫中不知有多少人如临大敌。
可太先殿中的崇天帝却依旧面色如常,他低着头批阅奏折,读书人脚步传来,也只是随意道:「你先坐,等我批完这几支奏折。」
那读书人不曾入座,他站在原地,注视着崇天帝。
崇天帝身前那桌桉中,被嵌入其中的龙尸上血色流动,似乎是因为太冲龙君的精血而发出独特的变化。
「月轮,不可入太玄京。」
那读书人随意看了龙尸一眼,眼里却并无波澜:「月轮乃是禁忌,若帝王用之,那么执掌天下者便于天上那些仙人无异。
也就不配称之为人……月轮,我要带走。」
崇天帝手中正在批注奏折的毛笔忽然一滞,继而被他放在桌上。
他抬起头来,看向站在太先殿中不愿入座的负剑儒生。
「若可为天上仙人,人间之人又如何称得上配与不配?」
崇天帝眼中饶有兴趣,道:「你曾经也入过仙境,看到过天上十二仙楼,看到过明玉京,你甘愿留在人间,不屑于天上明玉京,却
并不代表天下人皆如你一般。」
负剑儒生摇头:「那么大伏圣君,你又如何看待天上明玉京?」
崇天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良久之后,这位大伏圣君终于站起身来,他背负双手,走下高台,一步步走出太先殿。
「天上有明月、苍龙,立于最高处。
可是天上的仙人站在人间之上已经太久了,仙座上既然有人同时执掌天上人间,那我人间君王你为何不能执掌天上?」
负剑儒生并不理会这些,只是道:「想要成为仙中之仙、帝中之帝自然可以,只是不能以催发月轮为手段。
月轮我会带走。」
崇天帝神色不变,躯体显得高大巍峨。
他听到负剑儒生的话语,并没有丝毫不悦:「月轮即便被你带走,有朝一日,他还是会入玄都,你所作所为又有何意义?」
负剑儒生沉默一阵,道:「到那时,我会杀了他。」
崇天帝脸上的笑容越盛,却见他轻轻拂袖,须臾之间,太玄宫中不知有多少神念席卷而来,来临太先殿前。
又有一轮轮悬空大日绽放,难以想象的气血波动几乎构筑成为一轮真正的太阳。
「只凭神术、白鹿?」崇天帝望向负剑儒生身后的剑匣。
这位浑身充满书卷气的读书人,不疾不徐解下身后的剑匣。
他打开剑匣,其中安然躺着两柄剑。
读书人语气平常,道:「只凭神术、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