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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是守卫最为森严之处,我们往那处赶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们劫了您的舟儿后,不管往哪出逃,都是在自寻死路。”
楚天素一噎,但见长陵跳下岩石,“我们绝无悄无声息离开的本事……不论破了哪处关卡,墓王堡都能轻而易举的追上,那鹿鸣山之外是延绵无尽的山脉与河流,于逃犯而言,正是绝佳的藏躲之处。”
长陵见她懵懵懂懂,又在图纸上涂涂画画了讲解了好一会儿逃亡步骤与路线,事实上楚天素对于这些全然没有概念,她听了半晌,却是突然问:“你有几成把握?”
长陵沉吟道:“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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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虎穴深处,阴冷如墓。
一个黑衣人缓缓踱入地牢的最底间,但见床上血污点点,铁面人“阿舟”双目圆睁,一动不动的躺在木床上,黑衣人顿时一惊。
他死了?
黑衣人拿出钥匙开了锁,进牢去探他鼻息,哪料刚一凑近,铁面人十指突地一动,长链蓦地响起,猝然绕向黑衣人脖颈。
黑衣人反应奇快,旋身避开,只听刷的一声抽刀而出,朝铁面人面门直劈而去,铁面人闪得及时,一刀劈灭了桌上油灯,霎时牢房陷入一片黑暗。
那人冷笑一声:“是谁给你解了三魂三魄散之毒?”
理所当然的毫无回应。
“你以为你躲得掉?”黑衣人长刀纵地一挥,霍地带起破空呼啸,铁面人下意识想要闪避,但锁链拉到了极致,一时间竟脱不开身,眼见刀尖准确无误的刺向自己的喉口——
正当此时,忽感到一阵风掠过,又听见金属“嗤”的插入皮肉之声,铁面人只觉得黑衣人似乎在一刹那顿住了身形,而后应声倒地。
再一眨眼,桌上的油灯再度点燃,有一人站在桌旁,一张俊秀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忽明忽灭。
那人自然就是长陵。
她没想到有人赶在她之前混进地牢,见那黑衣人提着刀走向虎穴的那一刻时,便猜到这人是那个“二哥”派来灭口的。
她不知此人武功深浅,没有悄无声息放倒对手的把握,只能先让他动手,再隔空动指熄灭了油灯,借着漆黑不见五指的缝隙,一个匕首戳穿了那黑衣人的心脏。
铁面一看到长陵整个人徒然一震,眼中满是掩饰不了的惊异。
此前他还当长陵是墓王堡的士兵,受人之托才来送药,但就这一晃眼,他看长陵就这样沉静的站在跟前,哪怕是穿着士兵服饰都掩饰不了那一身森然气势,他心中不免惊骇。
月儿挣出密云的笼罩,悄然冒出一个小角,天际间是一片墨黑森然,远不见晨曦何至。
大昭寺内供奉的佛仍在沉睡,寺内的僧却闹腾了起来。
恰是三更。
大乘塔内,隐约能听到外头不远处两方人马打斗的动静,圆湛与圆贤两位长老早已按讷不住了,圆贤道:“方丈师兄!莫管那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派人去查就是,当务之急,那几个掌门若真恢复功力,我们还需及时助阵!”
“是啊,要是去晚了让他们逃脱,殿下必定怪罪……”
“那些人一时半会逃不出寺内,”圆海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狐疑的扫了殿中一圈,“但是这次殿下真正的目的……”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整座大塔应声晃了三晃。
殿中几人徒然一激灵,紧接着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的那股火油味,圆湛与圆贤交换了一下眼神,错愕道:“莫非——”
圆海身形一闪,当即往阶梯奔去,圆湛圆贤和云慧也紧随其后,大昭寺的和尚脚下轻功了得,不过眨一眨眼,便消失在了殿堂之中——于是,成功的与纵火犯擦身而过。
殿中央那尊卢舍那佛的脑仁后,有两人一动不动的趴在上边,高耸的耳廓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几乎要与佛像融为一体……不用猜便知是谁。
事实上,叶麒在说完“我有办法”之后就发足狂奔,长陵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跟了上去,快到顶层阁楼时方见他慢下身来,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
长陵瞬间心领神会——这家伙是打算点燃顶楼的火油,趁机引开圆海等人。
这虽说算是个办法,可他们现下手中没有能够导火的引线,如若不能在爆炸后及时撤回去,不要说掩人耳目,反而还有可能被那几个和尚抓个现行。
叶麒压低声道:“我把火折子丢到书柜上,火烧到烛台会需要一点时间,到时我们返回去躲到佛像后,只要动作够快,应该不会被察觉。”
“这么黑,你有把握扔的准?”
说时迟,叶麒将系在身上的无量鞭一拔而出,长手一挥,鞭头如长蛇吐信般飞射而去,与此同时,火折子从他的左手弹出,恰如其分的穿过鞭子破开的窗柩,正正好落在屋内的书柜上。
火苗“噗”的一声窜起,叶麒长鞭迅捷一收,捎带长陵往阶梯下一跳,“走!”
于是,待整个书阁的火油都被点着了,火光蔓延出走廊时,他二人已借着烛台的爆破之声神不知鬼不觉的飞身跃起,搭上了佛祖的耳根。
任谁也想不到,那两个小毛贼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在大昭寺方丈的眼皮子底下妄为,藏身于每日顶礼参拜的佛祖身后。
叶麒整个人埋在巨大的耳缝后,双手指节撑的发白,他憋足了气强挺了片刻,生怕一个松懈摔了下去,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跟着,他一扭头,发现长陵一只手没撑住,猝不及防的从佛头上跌下。
叶麒一惊,不假思索掠身而下,无量鞭环上长陵的腰,他猛地一收,将她一把拥入自己的怀中,两人在半空中旋了小半圈,稳稳当当的落了下去。
谁知长陵脚尖刚一触地,一口鲜血便呕了出来,叶麒没料到还有这种状况,一紧张,舌尖打了了磕,“你……你这是怎么了?”
长陵的胸腔被一股气压的生疼,视线倏忽间模糊了一下。
今夜她以轻功直闯大乘塔,本是擅自动用了内力,初时只觉得丹田之气紊乱,尚未来得及深想,直到方才再度施为,气血一时翻涌,直蹿的喉头出血。
好在只是用了些许轻功,没到真气逆流的境地,长陵深吸了一口气,轻飘飘道:“没什么,我偶尔紧张会吐点血,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