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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生母不堪□□,那做女儿的又好到哪里去?她当年小小年纪就与靖王殿下挨挨蹭蹭,这么多年一直为人诟病。若是传出阮姨娘与六姐姐之事,只怕会为人轻贱。她生来,血液里就流着勾引男子的……”她话音未落,就听见六皇子开口打断道,“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来我的府中,又是为了什么?”
六皇子抬眼,看着阿妤就笑了。
“不会是专程来与我说阿妧的身世秘密,是不是?”
他虽然看似不在意,可是从手腕上抹下的那串佛珠,却依旧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阿妤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我的心里都是殿下,实在不愿叫殿下为难。王妃虽然不堪,可是殿下一向都疼爱王妃。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殿下,哪里能眼看着殿下因王妃难过呢?”
她就垂泪轻声说道,“殿下若是因此事心里不快活,我也不快活极了。为了殿下,我愿意将此事永远地隐瞒下去。殿下放心,只要殿下欢喜,那我,我就再也不提了。可是我却想一直留在殿下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可是只要能看见殿下就满足了。”
她柔情款款,痴心恋慕。
六皇子却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这么说,若我不留下你,阿妧之事,你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他看着阿妤缓缓地说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会威胁殿下?不过是爱慕殿下,可是殿下却不理睬我。因此,因此……虽然小女手段卑劣,可是都是因为对殿下的一片心呀!”
阿妤本就是个弱质纤纤的美人。
她如今长大了几岁,越发地容颜出众。
这也是她绝不肯如同寻常庶女那般嫁到寻常人家的缘故。
美貌才气聪慧,她都有,为什么不能去得到能令自己安享尊荣的人呢?
她也要做皇子妃。
她这样仿佛怀着绝望的柔情对六皇子说着话,哽咽地说道,“就算殿下讨厌我,可是我也想留在殿下的身边。殿下……”
她的声音柔柔的,仿若一把小钩子挠在男人的心上,六皇子却专注地看着眼前羞红了脸的阿妤许久,仿佛是在确定什么一样,许久方才和声说道,“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我?”他顿了顿,就对阿妤柔声问道,“不过你说对了。为了阿妧,我的确什么都愿意做的。”
他的目光清透得仿佛一切景象都无法映照在她的眼睛里。
明明是最温柔的一双眼睛,可是阿妤恍惚间抬眼看去,却觉得心中心中一凉。
可是这种情绪之外,却已经是狂喜。
六皇子这话,就是妥协了。
“殿下,您真是个好人。”阿妤说这话,真是情真意切。
若六皇子不是这样温柔和气的好人,她也不会只凭着几句话几句威胁,就能得到六皇子的承诺。
所以说,她最喜欢的就是对这种面对威胁束手无策的好人了。
六皇子就含笑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秀雅的身姿就立在阿妤的面前,身上传来淡淡的好闻的一点佛香,令阿妤的眼底露出几分沉醉之色。
微冷的手落在阿妤雪白的脸颊上慢慢游走向着下方游弋的时候,她甚至红了脸颊。
六皇子嘴角带着温煦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落在了女子细腻柔弱的脖颈间,几乎是刹那间,猛地锁紧。
他就带着笑意与温和,一把就扣住了阿妤的脖子,将这单薄纤细的少女轻松地给举到了半空去,看着她双脚无力地在半空踢动,甚至用惊恐与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就温柔地说道,“只是对不住。我出身皇家,最不相信的就是别人的诺言。也只相信这世间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你看错了我。我从不受人威胁,也从不是好人。”他微笑着对阿妤说道。
阿妤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只觉得喉咙间的大手夺走了自己全部的呼吸。
也不明白,为什么六皇子那么温柔的人,竟然会下这样无情冷酷的杀手?
他这样的性情,不是最柔软,最会体谅别人,最……
她泪眼朦胧,只觉得喉咙剧痛不能呼吸,窒息的瞬间,下意识地看向了下方。
六皇子抬眼在对她温煦地微笑,可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却冷得如同山风,空旷寒冷。
“哪怕你的秘密只涉及欣荣伯,我勉强收了你进府也没什么。”看着阿妤就在自己的手中挣扎,许久,慢慢地咽了气,六皇子这才垂目,将这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柔弱女子给丢在地上,慢慢擦干净自己的手,不再能嗅到阿妤残留在自己指间的那甜腻令人不悦的香气,这才慢条斯理地将一旁的佛珠串在手腕上笑了笑,轻声说道,“可你想要的太多,知道的也太多。”
阿妧的身世,就到此为止。
除了他,他不会再叫任何人知道。
他皇兄也还是算了吧。
心里轻叹了一声,六皇子的眼里就露出几分真切的温柔,慢慢地越过阿妤,将门打开。
他对弄死一个侯府庶女,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却还是往南阳侯府去,亲自将阿妤的尸身送了回去,顺便礼貌地质疑了一下南阳侯府的教养。
叫一个庶女去皇子面前大放厥词,还口口声声要做他的女人,是不是太下贱了?
六皇子就觉得南阳侯府的教养不怎么样,顺便告知南阳侯,若是传出他和阿妤的死有关,那六皇子不介意对外头的人分辩一下,阿妤是怎么勾引自己的。
他离开之后不久,南阳侯府就传出消息。
南阳侯病故了一个庶女。
等阿妧知道阿妤突然就死了,还是在去过六皇子府之后就死了,就对阿萝肯定地说道,“她肯定是在六殿下面前作大死了。”
不然也不会突然病故啊。就是不知道灭了阿妤的到底是六皇子还是南阳侯了。她正跟自家襁褓里吭哧吭哧喝奶的胖闺女玩儿戳肚皮游戏,阿萝却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见阿妧气色极好,就将之前因她有孕隐瞒着她的那些旧事都说了。待知道生母这么多年的日子过得这样痛苦,阿妧沉默了。
“于是他说,我才是他最爱的女儿?”她突然就笑了。
“这份爱,真是令人感到肮脏。”她的所谓的这份最爱,是阮氏被他强占之后得来的。
阿妧没有感动,只感到更加痛恨。
因此次日,南阳侯受到了一份来自靖王府的,被退回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