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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些轻快。
亦澈惊艳到魅惑世间的绝色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微抬眸眼凉凉地看了来人一眼,殷红如血的唇轻启,“怎么?我离开你很开心?”就连出口的语气,都似沾染了清晨的薄雾,很凉很凉。
简白讪讪一笑,“哪能呢!”
亦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妖魅的眸子里面显然是不相信简白的话。
简白嘻嘻一笑,对着一侧的水惜音开口,“你们这次离开打算去哪儿?”在转头的时候眸光落在一直沉默的水惜音身上。
却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
水惜音没有说话,柔和的眼眸之间像是多了一层薄薄的透明屏障,令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简白将目光转向那道妖红色的身影,“亦澈,水小姐怎么了?”虽然已经接受亦澈娶了水惜音,但是他从来都是唤她水小姐。
无法否认,紫翎墨对他们的影响很大,即使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都无法将水惜音看作是青冥居的女主人。
那道在外人眼中锋锐倨傲精于权势,善于谋略的张狂女子,在他们这些朋友面前,从来是有些痞气和无赖的模样,却偏偏亦澈和未檀都护着她。
“她怀孕了!”亦澈启唇淡淡地回答,语气和往常一般,听不出任何情绪。
“怀孕?”简白一愣,盯着水惜音的肚子看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回答,“那恭喜你们了!”
水惜音身体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亦澈本来就妖娆的薄唇此时勾勒出一抹惊艳的弧度,轻飘飘地回答,“如此,便承了你的恭喜。”
“那现在是打算会青冥居好好养胎?”想起外面等候的马车,再结合这里的一切,简白猜测地问。
“算是吧!”亦澈言简意赅地回答。
简白却有些不明白,瞠着眸子不解地看着双手环胸,慵慵懒懒地倚在栏杆上的那道红色身影,“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去青冥居养胎。”亦澈看着远方的姿势不变,语气妖魅中多了一分清淡。
简白一愣,刚刚松开的眉再次皱起,有些凌厉地看着亦澈,“你不打算陪她一起去?”
一旁的水惜音淡淡地笑了笑,温雅的气质依旧如空谷独放的兰花一般,“亦澈许久不曾看过风云宴,要在这里留一些日子。”话语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简白皱起的眉紧了几分,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亦澈没有陪同水惜音一起还是因为亦澈还要在焱凤留些时候!
“亦澈,水小姐毕竟怀孕了,这段时间你还是留在她身边吧,风云宴今年没有了以后还会再次举行的。”简白劝道。
亦澈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凉凉地看了简白一眼,“怀孕这件事,以后也会有。”
简白一顿,唇角抽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以后确实会有,可是......这两者能混为一谈么?
“不过亦澈,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焱凤。”抛开水惜音的事情不说,他还是不希望亦澈留在焱凤,未檀算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莫名,连他自己都说不上原因。
亦澈唇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凌冽,“其实说白了你今天就是白未檀的说客吧!”
“不是,我......”简白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有些气闷地开口,“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以后不管了!”
“嗯,早该这样!”
一句清清淡淡的话语差点没将简白气个半死,瞠着眼睛瞪了亦澈片刻,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之后,只能磨了磨牙槽。
怎么办?不仅牙痒痒,手也痒,好想揍人,尤其是面前这只妖孽!
“你应该离开了!”看了一眼简白,亦澈换了一个站着的姿势,却是依旧慵慵懒懒的,及至膝盖的墨发柔顺地披在身后,一阵微风初起,几缕墨发在空中轻飏,却依旧不凌乱。
简白冷哼一声,“喏,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从怀中掏出一卷古旧的锦帛将它丢给亦澈,没好气地开口。
“谢谢!”低沉的嗓音磁雅轻邪,还带着几分懒洋洋的魅。
被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人道谢,简白有些微微不自在,当目光落到他紧握着锦帛的手,眸光深沉了几分,带着几分谨小慎微地开口,“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这个方法了,你自己小心一些!”
“嗯!”清清凉凉地从鼻腔中压出一个音。
“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之后看了亦澈一眼,“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
“好。”
简白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亦澈,那我也走了!”水惜音看了亦澈一眼,低低地开口。
“嗯。”亦澈终于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薄唇轻启,“等你快临盆的时候我会回去的。”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魅惑。
水惜音脸色顿了顿,“好。”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披风,系好带子之后深情地看了一眼亦澈,转身离开了水轩,在丫环的侍奉下上了马车。
马车的竹帘落下,马车里面只剩下水惜音一个人的时候,那双历来温雅柔和的眸子在瞬间染上了凛冽和狠厉,残酷的光芒一闪而过。
另一处。
两边是巍峨黛绿连绵不绝的青山,天际流云随风而行,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一片白云下面,遮挡住太阳的光芒,在这一片地方,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行着。
“如霜,停车!”马车里面传到一道声音,正在外面赶车的绿衣女子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
尹洛溪伸手将马车车厢的门打开,然后挑开帘子,撑着一只手直接从里面跳了下来,对着如霜轻轻一笑,“坐了一天的马车,出来透透气!”
“对了小姐,在宁佛寺你和晨太妃都说了些什么?”如霜疑惑地问。
尹洛溪看着天际,眸子有几分悠远,“这趟去宁佛寺,我只是传话而已。”而且从刚才时晨月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出,她知晓会有这一天,并且也一直在等着,弄得自己本来想让她别回宫的劝谏话语都说不出了。
也罢,晨月向来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又何必多说呢!
“传话?”如霜很是惊讶,谁能有那个本事让自家小姐亲自离开渚溪阁传话,眸子一动就想到了那日前来渚溪阁的紫皇陛下,半猜测地问:“小姐,不会是紫皇陛下吧?”
尹洛溪微微颔首,缓缓开口,“他希望晨月回宫。”如霜虽然是下人,却是从小伴着她一起长大,在她眼里,如霜是她的朋友,她的姐妹,所以对于如霜,她从来没有隐瞒,只......除了一件事!
如霜有些惊讶,“那......晨太妃怎么说?”应该不会答应吧?!毕竟当年的事情......
“晨月答应了!”
如霜眼中惊讶之色更甚,晨太妃居然答应了?!
“踏踏踏......”如霜还想再问些什么,远处已经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便索性没有再问,而是看着远处疾驰的两匹骏马。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到骏马过境,扬起一片灰尘。
尹洛溪抬眸淡淡地看着来人,倒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在这个偏僻的官道之上,确实没有什么是可以令人聚集目光的。
风清持和莯流一路疾驰,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去的,但在看见尹洛溪的时候风清持眸中触动太大,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拉着缰绳停下来了。
莯流自然也紧随她停了下来。
尹洛溪没有料到对方会停下来,此刻深沉的眼眸也有些诧异。
风清持坐在马上,尹洛溪坐在路旁的干净大石上。
一个微微侧目,一个稍稍抬头。
四目相对。
一个凤目里面一片深沉,情绪激动而又压抑,一个眼睛里面带着打量,目光陌生而又诧异。
此刻,她与她是多年知己好友,她与她是过道偶遇路人。
莯流和如霜都是静静地看着二人,有些惊讶,有些疑惑,却都没有开口讲话,任这一幕静静地继续着。
终于,风清持勾了勾唇,“尹小姐,好久不见!”一出口,便是清清淡淡的声音,语气却自然熟稔地不像话。
好久不见?对,确实好久!
尹洛溪微微一愣,亦是笑着回答,“公子这搭讪的方式可不太好!”好久不见?不,从未见过!
风清持脸上的笑意不变,缓缓开口,“不知那块水晶砚台尹小姐是否满意?”抛去其他的一切不说,能见到尹洛溪她还是打从心底开心。
尹洛溪微微一愣,盯着风清持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那块水晶砚台是公子所赠?”
风清持浅笑着点点头,“不知美人喜欢否?”语气狭昵,话语轻佻,不仅不会令人心生厌烦,反而在她说来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风情。
如此熟稔而又自然的语气,让尹洛溪微微一愣,也笑着回答,“自然极是喜欢。”
“那就好。”风清持漫不经心地歪头看着尹洛溪,眉宇之间浮现几丝难掩的痞邪之气。
如此熟悉的动作经由旁人来做,自然地仿佛再次看见了以前那个在他们面前插科打诨的人,尹洛溪心中一震,讷讷地看着风清持半晌,“不知阁下姓名?”
不知是何缘故,她对面前这人感觉极好。
“风清持!”微微一笑,声音明快地回答,眼神带笑地看着尹洛溪,缓缓开口,“美人儿,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之后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见状,莯流在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尹洛溪之后便也追了上去。
留下了神色怔忡眼神复杂的尹洛溪和满脸懵逼神色疑惑的如霜两人华丽丽地风中凌乱!
“如霜,回去!”尹洛溪回过神来,语气镇静地开口。
然后自己便快步上了马车。
如霜也回神,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一挥马鞭,马车徐徐而行!
尹洛溪伸手挑开车帘,目光悠远地望着风清持二人离去的方向,眉眼愈来愈深,越来越沉!
“风清持么?”一启唇,清淡的四个字带着带着几分别有深长的意味。
另一方。
遇见尹洛溪之后,风清持的心情一直都很美好。她忽然有点儿期待洛溪知道她是紫翎墨之后的表情,肯定会相当精彩!
那场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莯流骑马在她身侧,看着眉眼之间都洋溢着开心的风清持,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连目光都放柔了几分。自上次知道亦澈的事情回来醉酒之后,这是这么久,她笑地最真心的时候。
眼神没有一丝杂质,单纯地像个孩子!
傍晚。
柔和的夕阳洒照大地,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在一天的赶路之后,风清持和莯流眼中都有几分疲惫,到了下一个集镇便找了一家客栈住宿。
“莯流,我们在这里休息三天!”用完晚膳回房间之前,风清持忽然对着莯流开口。
莯流微微一愣,神色之间有着不解,“阁主,为什么要休息三天?”
风清持微微勾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要去见师傅,顺便看他收不收你!”
莯流又是一愣,上次见他看那些有关于奇门阵法的书籍,她当时就说过这件事,原来她一直放在心上。
“不过这几天你要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看了一眼莯流,风清持缓缓开口。
“你什么时候离开?”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轻声问。
风清持唇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眼中带了几许捉弄之色,“明天早上你就见不到我了!”
说完之后直接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莯流一怔,无奈地笑了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被褥床单在吃饭的时候都已经让人换了新的,风清持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然后直接上床睡觉。
黎明初至,外面的天色还是蒙蒙的,只有东方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曦白。
风清持起身穿好衣物,将床铺好,然后推开窗户轻盈地跃了下去。
莯流就住在风清持隔壁,听见声响起床站在半开的雕花木窗前,依稀可以看见蒙蒙天色中的那道白影。
微微勾起唇角,轻轻地开口,“你说今天早上见不到你,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风清持没有骑马,而是直接施展轻功一直朝着北方而去。
终于,在天际彻底放明,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风清持到了一群山的山脚下,抬眸看着面前狭长的山谷,风清持微微扬了扬眉,神色舒展。
这么多年,至少这里还没有改变!
苍穹山的地点其实并不隐秘,就在青州往北三十里地的群山之中,真正让人望而却步的是那座山头的具体位置,以及山上古古怪怪的奇门阵法。
在迂回蜿蜒的狭窄山谷之中七拐八绕地穿梭了近半个时辰,风清持停在了群山中的一座山脚下,望着面前掩入云霄的高山,唇角勾勒出一个极美的弧度。
施展轻功,直接进了山中,很快,便在茂密的树丛隐去了身影。
雅致的院落。
一只银白色的大猫正在院落中繁盛的梨花树的枝丫中间上跳下窜着,引得梨树连连颤动,抖落了一树的落花,地上铺就了一片雪白。
不远处的长廊,沉香木制的轮椅上静坐着一道月白色的修长身影,墨发半束,柔顺地垂在身后,浑身散发着清冷孤绝的气息。
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院子,直接走带潋月公子的身边,“公子,有人闯入苍穹山!来人不是十三公子。”如果是十三公子,他在走过那些阵法是所引起的触动并不是如此。
“这个人破除阵法的速度极快,七星连阵对他而言就像是走个过场一般,魅绝也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兰泽缓缓说道,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凝重。
苍穹山上的阵法都是玄医老人布下的,世间不知有多少想上苍穹山的人在这里折返!
可是这个人,他破阵的速度,快得惊人,即使是经常上下山的他,也自愧不如。
“公子,如果不出意外,约莫一刻钟之后那人就会破除所有阵法。”兰泽沉声道。
潋月公子眸子微抬,里面清冷之色丝毫不减。
正在玩耍的大猫似感觉到什么,从梨花树上三跳四跃直接离开了,然后欢欣地跑到了潋月公子的脚下,轻轻地咬了咬他垂在身侧的月白色精致下摆。
“公子,我们现在如何?”兰泽看着潋月公子,低低地问。
潋月公子如冰雪般清寒的眸子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淡淡地望着远方。
等!
明白了潋月公子的意思,兰泽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远处,既然能上得了苍穹山,想必来人也不简单,目的......也不简单!
------题外话------
大家觉得风清持和七哥是什么关系?晚安,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