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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疤痕似乎还缝了针,疤痕表面凸起,有像蜈蚣脚一样的缝针痕迹。
这让倾颜想起有次他给她写的信,信上字迹都不是那么有力。
那时她就怀疑他的右手受伤了。
如今一看,他的右手果然有疤痕。
只是他报喜不报忧罢了。
倾颜:“皇上,这两年来,您累了吧。”
嬴湛见女人盯着他手臂上的伤疤,没所谓地道:“只要是为了北临国好,那就不累。”
说完,他已经抬脚进了浴桶。
倾颜则坐在浴桶外,伺候男人沐浴。
由于男人身上伤痕累累,倾颜给他擦洗后背时,都不敢太用力。
尤其是那些结着血痂的新伤,她都不敢碰。
倾颜先是替男人擦洗后背,然后是擦洗身前。
当她看到男人身前的一个伤口时,不由得微微一顿。
那伤口长在一个旧疤痕上,约摸一寸宽。
说深不深,说浅又不浅,就像是短刀匕首之类的利器伤的。
伤口看起来似乎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层几近透明的痂,中间有一点血痂。
倾颜牵了牵唇,不由得道:“皇上,您胸口这个伤疤好险,若是再近点,便要扎进心脏了。”
嬴湛低头看了眼那个伤口,坦荡又没所谓地道:“一个丫头片子伤的,说她没分寸吧,她又扎偏了,说她有分寸吧,她扎哪不好,偏往心脏这处扎。”
不知怎的,直觉告诉倾颜,皇帝口中的丫头片子,就是众人口中那个被皇帝带回来的女子。
她问:“该不会是传闻中被您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吧?”
闻言,嬴湛微微一怔,随即淡淡“嗯”了一声,“是她。”
倾颜没想到皇帝在她面前如此坦荡。
面前的男人敢回答她的话,她却不好在这个话题上多问了。
这些日子,宫里未曾传出那名女子伤着了皇帝。
否则的话,这事要是在宫中传开,那名女子早就成了众人声讨的对象了。
尤其是妃嫔们,她们以帝王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个个温柔体贴地伺候着,别人却伤了她们心目中的男人,那还得了?
那么,只能说明皇帝将此事瞒下了。
可他却在她面前如此坦然,这是相信她不会到处去嚼舌根吗?
要是倾颜没记错的话,今儿在晚宴上,那些妃嫔说皇帝带回来的女子二十有余了。
这个年纪,虽然比皇帝小了将近十岁,可在北临国已经不能用丫头来称呼了。
但就在刚刚,皇帝却称呼其为丫头,还是丫头片子。
这样宠溺的称呼,只有大人才会这般称呼自家小孩。
在大人眼里,哪怕自家小孩再大,永远都是个孩子。
如今这后宫里,太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哪怕倾颜都为人母了,太后每次见了倾颜,仍然亲亲热热地喊她一声“颜丫头”。
比起太后对倾颜的称呼,皇帝对那名女子的称呼似乎更为亲昵。
由于没同那名女子见过面,更没相处过,倾颜对那名女子不甚了解。
别的暂且不说,单从皇帝这了解,对方应该是名性格独特的女子。
后宫也不是没有比这名女子更年轻的,但皇帝可曾没喊过谁丫头片子。
关键是哪怕那名女子伤了皇帝,皇帝也认为对方是个好的。
看来,这位着实不简单呐!
倾颜伺候男人沐浴完,奴才们又备了一个浴桶进来,且装好了水。
因为皇帝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第一桶水是擦洗身子。
第二桶水时,才是沐浴焚香,洗去战场上的血气和晦气。
同时,秦姑姑在屋里的镂空香炉里焚了香。
完事后,她们就都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这会子,皇帝再次踏进了另一个浴桶。
倾颜替男人将干净的睡袍和衣服放在一旁的木施上。
然后,她从屋里的顶箱柜找了个巴掌大的青花瓷瓶,在男人沐浴的水里滴了几滴药油。
倾颜:“皇上,这是倾医阁最近研制的药油,能够祛疤,活血生肌,对您身上的伤口有很好的作用。”
滴好药油后,她将瓶口封上,把瓶子放在了一旁的矮桌几上。
待她放好瓶子回头,腰上登时就传来一股大力。
“噗通”一声,倾颜被男人的手臂卷入了浴桶里,水花溅了她一身。
确切地说,倾颜大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
情急之下,她本能地攀住男人宽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