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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良妃,多少有些疼惜:“还记得一个半时辰前吃过什么东西吗?”
良妃想了好一会:“那个时候应该是宴会开始之前,臣妾就吃了半碗冰镇银耳,喝了些茶,吃了两块点心。”
“庞院首,你马上去把良妃娘娘所食用的东西检查一边,然后待遥楚醒了之后,问她有没有食用过同样的东西,一定要凶手给朕揪出来。”
左岩和肖珂松了一口气,肖珂趁机横抱起遥楚,却被楚流云阻止:“把人交给本王。”
楚流云对遥楚做了那样的事情,肖珂自然不会把遥楚交给楚流云:“沐王,小臣是受瑞王妃的托付照顾公主,如今公主昏迷,小臣自然义不容辞,便不辛苦沐王了。”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世子居然敢跟他抢人:“本王让你放手!”
楚流云暗暗用内力,肖珂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脸色惨白,身体微颤。
楚流云当时自己放弃了遥楚,这会又吃回头草,楚御风怎么会容许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左岩,送公主回去。”
左岩微微惊讶,便双手从肖珂的手上接过遥楚,转身走出宫殿。
遥楚的身子很轻,完全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杀的禁军哭爹喊娘,瘦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安详,左岩好像碰着一件巨宝,小心翼翼,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给磕碎了。
“波娜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良妃和遥楚下的毒!”
波娜娜看都没看楚流云,赌气道:“不是!”
波娜娜矢口否认,楚流云根本就不相信:“如果不是做的手脚,良妃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波娜娜最讨厌就是被怀疑,她气的摔了身边的一切东西:“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那你为何一直咬着遥楚不放,本王调查过了,是你收买了那两个宫女,让他们撒谎指认遥楚的,遥楚根本就没有什么藏秘药的银簪子。”
楚流云步步紧逼,波娜娜的心理防线也渐渐崩溃,尤其是看到这张对她怀疑的脸。
波娜娜狠狠的推开楚流云:“不错,是我,是银多发现良妃怀孕了,我让银多下了药,计算着是在宴会的时候发作,也是我想陷害东方遥楚,但是我绝对没有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那纱衣是秋妃准备的,自始自终我就没有碰过。”
“你发誓!”
波娜娜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流云,好像这三个字不是从他薄唇里面吐出来的,西疆信奉巫师,他们信奉神明,违背誓言会遭受万箭穿心之苦,没想到楚流云会为了遥楚逼迫她发誓。
“我波娜娜天发誓,绝对没有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
楚流云伸手去抓波娜娜,却被波娜娜躲开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波娜娜哭着跑了出去,楚流云正准备去追,追了几步,却遇到了宋杰。
“王爷,皇上召见!”
楚流云看了一眼波娜娜离去的方向,行宫守卫森严,不会有事,他便往楚御风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会楚御风刚刚送走了波日勒,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说不清此时此刻的心情,听闻良妃怀孕,他是激动的,他激动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良妃怀孕,而是良妃怀孕证明他自己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只有自己没病,要多少孩子都行,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追究波娜娜的原因。
“她怎么说?”
楚流云道:“她说不是她做的,她确实是下毒害良妃,收买宫女陷害遥楚,不过不知怎的,那毒没有起效,不过雪锻纱衣上的药不是她下的,她的确没有接触雪锻纱衣的机会。”
楚御风点点头,楚流云的坦承让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中多了一分狠戾:“既然不是她做的,这件事后面的文章就更大了,务必要查清楚,朕到要看看是什么人狗胆包天。”
“是,皇兄,天色不早了,臣弟告退。”
楚御风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等等。”
“皇兄还有何吩咐?”
“你对遥楚?”
楚流云并未说话,或许是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看得出来,你对她上了心,但是当初退婚朕是下了圣旨的,你这是在打朕的脸吗?”
楚流云闻言,惊恐的跪下:“皇兄,臣弟并无此意。”
“遥楚虽然是个孤女,但是她的身份有利有弊,端看怎么用,朕留着她有留着她的用处,杀了她有杀了她的作用,端看情况而言,如果你着实看上了她,待大业成功之后,随你处理便是。”
“臣弟知道。”
楚御风重新拿起朱砂笔:“知道就好,回去看看娜娜吧,好好看着她,别让波日勒抓住什么,也别让她出来搅得鸡犬不宁。”
“臣弟告退。”
楚流云离开之后,黄公公推门进来,端着参汤给楚御风补补身子。
此时本该熟睡的良妃忽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脸色比纸还白,她艰难的抬手放在腹部,宫廷的生活多血腥,就有多寂寞,她做梦都希望有个孩子,这样她也有个寄托,有个依靠,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它的存在,它便已经从她的身体里面流失。
良妃的五指深深的陷阱肚子里,深深的痛苦和后悔让她恨不得撕了这个世界。
一道人影打在良妃的床上,良妃一惊之后,动作奇快的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如同丧子的野兽扑了上去:“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既然知道这种毒药对胎儿有害,为什么还要让我也中毒,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
身着斗篷的黑衣女人如何也挡不住发疯的良妃,几下就被压在身下,良妃狠狠的扇黑衣女人的耳刮子。
“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杀了你!”
“你疯了是不是,快住手!”
黑衣女人的斗篷被扯了下来,露出如妃青紫交错的脸来,良妃怎肯放过如妃,继续揍,抓起如妃的发髻乱扯一通,还扯断了不少头发,如妃痛的眼泪直流,却不敢叫出声来。
良妃毕竟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被如妃一踢,就踢翻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我怎么会知道你有孩子了,而且单一雪锻纱衣上面的药根本就对人体无用,第二种药你是自己下在遥楚的酒杯中的,你怎么会中药我怎么知道,而且这两种药加起来应该是媚药才对,我也不知道如何成了强宫活血的堕胎药。”
良妃被推倒床上,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如妃走到良妃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孩子的事情你也别难过,能怀上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现在趁着皇上对你重拾宠爱,有的是机会。不过,如果你我不采取行动,明日之后,你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良妃抹干净眼泪,盯着如妃:“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把药下在遥楚身上,你就不会让太师揭发我父亲贪污的事情,你如果敢食言,我便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幕后主使。”
如妃的眉头一皱,心思翻转:“我既然答应你,就必定不会食言,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遥楚醒来,她一旦醒来,肯定会怀疑你敬的酒里面有问题,到时候你不仅要担上谋害公主的罪名,还会担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你和你的家族必死无疑。”
良妃一听,顿时慌了,两只手都在颤抖,抓住如妃的胳膊:“你说,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妃将一把匕首放进良妃的手中,目露凶光,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狰狞:“让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遥楚安静的躺在床上,今晚的夜有些闷热,青儿亲自点燃了驱蚊香,推开了窗户,月光打在遥楚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密集的影子。
一道黑色的身影摸着窗户,利索的跳了进来,走到遥楚的身边。
“遥楚,别怪我。”
黑衣人举起匕首狠命的刺下去,没想到突然被门闩挡了下来,黑衣人没有想到房中居然有高手,她转身想跑,却又出现两个人影举起门闩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她只能避无可避。
“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黑衣人心下不妙,想脱身,奈何青儿的轻功太高,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摆脱不了。
殿内灯火亮了起来,黑衣人一时被刺痛了眼睛,挥手本能的想挡住光线,却被一个人举起门闩打了下来,打的她头晕眼花。
待她睁开眼,抬起匕首刺过去,左岩已经带人闯了进来,将那人往后拉开,她这才看见给了她一门闩的人居然是秋妃!
这份震惊让她几乎没有反抗就已经被左岩拿下。
不一会,楚流云和楚御风便已经赶来了,跟过来的还有瑞王和瑞王妃。
瑞王和瑞王妃率先查看了遥楚,没有发现遥楚受伤这才放心。
秋妃搁下门闩,给楚御风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叔,皇婶。”
“爱妃怎么在这里?”
秋妃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爱妃这是何意?”
“皇上,晚上已经查明毒药是放在雪锻纱衣上面的,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臣妾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雪锻纱衣出自臣妾的手中,只有遥楚公主醒来就可以找到凶手,才能洗脱臣妾的嫌疑,臣妾生怕真正的凶手不想遥楚公主醒来,所以臣妾不放心,便带了宫女过来守着,没想到臣妾刚刚打个盹,凶手真的就来了。”
楚御风怀疑的第一人也是秋妃,雪锻纱衣只有她才能两件同时接触到,也有可能给良妃和遥楚下毒,因为她进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只怕她无意之中知道良妃怀孕心生歹毒。
当时并没有直接指出秋妃来,楚御风还是考虑到秋家的面子,没想到秋妃居然行的如此高明的一招。
“爱妃辛苦了,起来吧。”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风声的如妃赶到了,她有乌蒙这个禁军副统领的表弟,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住她。
见到秋妃,如妃还是惊讶的:“秋妃妹妹怎么在此?”
“妹妹在这里保护公主,还抓住了刺客,姐姐你看。”
亦敌亦友的秋妃和如妃,在秋妃猜到是如妃借她的刀杀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如妃划清界线了。
楚御风走到黑衣人面前:“说罢,是谁让你来刺杀遥楚公主的?”
楚流云挡在楚御风身边:“皇兄小心。”
接着左岩拿走了黑衣人的匕首,楚流云才站到楚御风的身边:“皇上问你话,为何不答?”
黑衣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御风身后的如妃,好似没有听到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话。
乌蒙并不知情,以为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他上前一步,一脚便把黑衣人踢翻在地,一把扯下了她的面巾。
这张脸惨白没有血色,但是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最震惊的莫过于乌蒙。
“皇上恕罪,末将不知此人是良妃娘娘,多有得罪。”
正在陪伴遥楚的瑞王妃听闻名字,惊得站了起来,赶紧去看她的脸。
“怎么会?怎么会是良妃?”
秋妃也惊的捂住了嘴巴:“良妃姐姐?良妃姐姐为什么要杀遥楚公主?”
如妃的手心都是汗水,故作惊讶的冲了过去:“怎么会?怎么会是良妃妹妹,你不是刚刚流产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刺客?”
良妃深深的看了一眼如妃,垂下了眸子。
如妃知道良妃是答应了不供出来自己,心下一松,演的更是入木三分。
“良妃妹妹,你为何要这么做?”
楚御风站在良妃面前,居高临下:“告诉朕,这到底怎么回事?”
良妃看了楚御风最后一眼,一手捂住肚子,咬牙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也是我在敬酒的时候对遥楚公主下毒的,两种毒药混合在一起就会想遥楚公主这样,原本是想陷害秋妃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怀孕了,哈哈哈,真是报应,我居然怀孕了,就这样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秋妃问道:“那你为何要行刺公主?”
良妃面露狰狞:“秋妃,你知道我多想除掉你吗?你是秋家的掌上明珠,多次给我难堪,向我炫耀皇上对你的宠爱,我恨透你了,只要遥楚公主死了,你就罪责难逃,皇上会分一点注意力到我身上,没想到……”
说罢,良妃像是疯了一般,扑向秋妃,秋妃吓得面色大变赶紧躲在楚御风身后,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撞了一下乌蒙,他的长剑直接戳在良妃的肚子上,不过他的剑还在鞘中,良妃只是吃痛的倒在地上。
“把她关进柴房,明日再行处置!”
楚御风狠狠的甩出了衣袖,如妃和秋妃赶紧跟了上去,乌蒙率人把良妃拖下去,很快就有宫女开始打扫宫殿。
楚流云看了一眼遥楚,便也就离去了。
“还不醒来,等着我吻你吗?”
遥楚睁开眼睛瞪着这张不足一指远的脸,笑颜如花的凑了上去。
遥楚本想蜻蜓点水,奈何凤景澜不放过她,大手早就伸到了遥楚的后面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真是个调皮女人,走到哪里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遥楚笑笑,享受的依偎在凤景澜的怀中:“你不是说了,哪怕我把天捅个窟窿,你都能给我兜着。”
凤景澜失笑的捏捏遥楚的鼻子:“是是是,你负责捅,我负责兜着。”
“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应该跟你们南晋的使臣商议国家大事吗?”
凤景澜扬唇一笑,手指点在遥楚的红唇上:“怎么就改不了口是心非的臭毛病。”
遥楚面色一囧,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谁口是心非了。”
“四国聚会结束了,该走的要走了,舍不得我就明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遥楚的脸泛着热,别过头躲着凤景澜:“舍不得才怪,巴不得你快走呢。”
突然遥楚觉得肩膀一重,耳边有头发扫过,浓浓的鼻音:“可是我舍不得你,本来打算延时回国的,但是父皇来书,有些人趁着本殿不在搞小动作,所以……”
遥楚感受到凤景澜浓浓的舍不得,反手握紧凤景澜的手:“我们有各自的使命,有需要肩负的责任,不在朝朝暮暮,如果事情处理好了,你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
凤景澜抬头:“你可答应了的,别说话不算。”
遥楚失笑的搂着凤景澜的腰:“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定生死相依。”
凤景澜在遥楚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泛起了血珠子凤景澜也没有松口。
遥楚吃痛,抬眼撞进了凤景澜幽深的眸子,只听得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
“属狗的啊,难不成你以前伤害过我?”
“怎么可能?”凤景澜抱着遥楚,沉下头,靠在遥楚的肩窝,在遥楚看不到的地方他满目心伤。
“快起来,青儿来了。”
凤景澜赖着不起:“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躲着她。”
凤景澜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青儿自然知道,便隔着屏风没有进来:“小姐,沐王妃的脸毁容了,沐王肯定会去梧桐小院。”
遥楚勾唇一笑道:“女人狠起来的时候真是可怕,你告诉红萧,就说本公子远游未归。”
“是!”
青儿走后,凤景澜翻身又压在了遥楚的身上:“你又做了什么?居然让波娜娜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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