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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跟我交流交流!”
萧寒呵呵笑了:“可不敢,我一个工科生,班门弄斧了。我大学读过,都忘了,看完跟你请教啊!,我挂了啊,你快睡明天还上班呢,我不上班可以多睡会。”
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关了机,回味刚才跟欧阳一聊天怎么像普通朋友,没有热恋中地亲热,再想头顶上睡着父母,欧阳一肯定不敢太放开,不由摇头,觉着自己太琐碎。
舒服地靠在床靠背上,萧寒打开书开始读,很快物我两忘,读完《雪城》再读《伊豆舞女》,本就是两个中长篇,等都读完也就歇心了,随即关灯,想着小说中的人物情节,终于睡着了。
因为知道不用上班,所以萧寒清晨醒来一次翻个身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打开手机,发现已经九点了。起床拉开窗帘,阳光已经刺眼。很快洗漱,拿出医嘱要吃的药,再拿起那两本书开门走到客厅,很意外发现欧阳一的爸爸坐着翻看报纸。
“叔叔,早上好,”萧寒赶紧问好:“不好意思,我起得有点晚了。”
说话间,萧寒把两本书放回原处,欧阳一的父亲放下报纸站起来:“没事的,本就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嘛。走,咱俩去吃早餐。”
萧寒更加的不好意思,原来欧阳一的父亲是在等他一起用早餐,不好再客套,只是跟着进了餐厅。
坐下,等阿姨端饭,欧阳一的父亲问萧寒:“看你读川端康成的作品,你怎么理解‘物哀’?”
萧寒不假思索:“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呵呵”,欧阳一的父亲笑了笑:“这是《雪国》里的原话,关于‘物哀’也是最好的注释吗?”
“有这个成分吧,”萧寒思考了一下:“这个‘物哀’是本居宣长提出的,他的解释就是看花开就欣赏就赞叹,真情流露。我个人理解这像我们佛家文化的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对于写作,就是真实的情感描述,不多加修饰。”
欧阳一的父亲若有所思看着萧寒不说话,听他进一步解释。
刚刚读完川端康成的两部成名作,萧寒陷入自己的思考:“当然关于日本的诗歌,这个 “物哀”又大于悲哀,有同情、怜悯、感动、壮观的成分,我国古代诗歌里也有这样的情节。但我对诗歌看得极少,不敢多说了。在我国传统的小说里,这个概念是笼统的,因为章回体有些悬念的设置必须刻意。还有,《红楼梦》里也许有很多这样的唯美表述,但我认为“黛玉葬花”不是这一类,更多是借喻自身……”
欧阳一的父亲很赞赏:“孩子,我实在怀疑你是工科毕业的,你对文学的理解远远高于依依,她可是中文系的科班啊。”
赶紧摆手,萧寒很谦虚:“叔叔过奖了,我就是爱读书,没来报社前的单位清闲,我也不太爱交际,时间都用在读书上了。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略知皮毛罢了。”
阿姨把饭端上来,欧阳一的父亲与萧寒同时说了“谢谢”,不觉相视一笑,随即埋头吃饭。
吃完早饭,欧阳一的父亲站起来:“孩子,我去公司上班了,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书你随便看,不禁。”
从“萧主任”到“孩子”,再到“咱家里”,萧寒已经被完全接纳。
早饭后,萧寒无所事事,只能读书。中午欧阳一回家陪他吃饭,欧阳一的父母在公司都不回来,仍旧是阿姨端上来,俩人吃着聊着单位的一些事情。晚饭“一家人”,气氛融洽。欧阳一的母亲也是文学爱好者,四个人就像办沙龙,对某本书或者某个文学现象讨论。
此后三天,饭来张口,衣服换下来就有人洗,甚至看书的时候都有人给泡茶,萧寒给欧阳一开玩笑说:这就是养尊处优了!
欧阳一很警觉:你不许去上班,还咳嗽呢,你真不知道你这次病把我吓成什么样!
萧寒很无奈:我不能每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吧,我都读了十几本书了。
欧阳一笑嘻嘻:每天早上我父亲跟你交流文学,我都插不上话,你不知道吧,我父亲可是名牌大学比较文学方向的研究生毕业。
自第一天早上欧阳一的父亲等萧寒吃饭,他接下来六点多就醒了,在花园伸胳膊伸腿锻炼二十分钟回来,欧阳全家就都起床了,而后一起早饭。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就是他把自学的一些文学碎片理论串起来了,这得益于欧阳一父亲的指导,他也不是直接教,关键时刻点拨一下,就豁然开朗,这让萧寒非常佩服。
第四天,萧寒有所感悟,便找来稿纸写了个短篇小说,他从欧阳一在医院苦求一张病床得出灵感,描述了情感与无奈,以及一些社会现象。
当晚吃饭时,欧阳一的父亲看过这个短篇,非常赞赏,欧阳一接过看过一遍后笑了:你到底是记者还是作家,我就说了几句你就给写了一万字,下手也够快的。我继续给你推荐,上一篇发了,很快就收到样书了。”
欧阳一的父亲点头赞许,然后说:“今天周末了,咱们明天出去找个地方玩两天吧!”
欧阳一欢呼雀跃,萧寒随即就表态:“叔叔、阿姨,依依,明天一早咱们回我家吧,乡土风情,我也想家了。”
萧寒的意思很明确,在人家家里住了四天,得回报一下。欧阳一的父亲明白萧寒的意思,只是笑呵呵看着欧阳一:“依依,你做决定,我们听你的。”
欧阳一马上就说好:“萧寒是土财主,老家有个明代的四合院,咱们去‘打土豪’!”
一家人都哈哈笑了。
饭后萧寒马上打电话给父母,安排了明天的行程,他吞吐吐吐说是女朋友一家人,这让萧寒父母大喜过望,自萧寒离婚他们就不敢提这个事,但心里一直是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