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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朵没一朵的,看着像要前功尽弃。至于投给他的花怎么都到第七只船上去的——
“请自行查看丁氏秘籍之机关术。”王九说。
放屁!他可是捧着丁氏秘籍自学成才的,怎么从来不知道师父还会机关术?
王九说一点不玄乎,就像弓弦,又像蛛丝,只需稍稍甩出风来,花就会被线黏住,由夜明珠的手串操控,与装在船身某处的机关匣子相接,以一定的方式拨动,就发就收,而匣子和弩机有相似原理。黏不住也罢了,一旦黏住,花无旁落。
赫连骅觉着很玄乎,怎么想怎么觉着王九糊弄自己,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来花,再高明的机关术也没用。他这么想,不平衡的心就变成了好胜心,瞪眼看着那些落不到自己这儿的花,犹豫要不要实行的那一计渐渐立稳。
仿佛天谕一般,前方接连发出砰响,生白烟,生火光。
豁出去了!
赫连骅一蹬足,水袖抛出,翩翩起舞。
那是他在洛水园学的,学得敷衍,但是跳一遍就记住了,天资太高也是愁。而且,他发誓,绝对最后一回女装,最后一回扮女人,今后谁再敢利用他堂堂男子汉的这张脸,他就断谁三根手指头!
没错,没错,他的骨头还没长好,心里郁闷得很!
袖一抛,袖一收,十成功力,将前方的花枝卷过来,往后甩去。一些花落在银面具男子的船上,但更多的花飞向斗笠男,再被邪劲的风吹到黑衫上。
雌雄难辨的异邦美人,舞姿曼妙,双袖似蝶翼,身轻如蝶,不触花,花自围绕。
美人舞忘了形,看客们沸腾了,抛花只为腾出手来鼓掌叫好,谁还管前面的船怎么会着火,谁还管海烟巷当红的男姐儿跳水没跳水,谁还管到底算不算作弊。
白桥过,有人欢喜有人愁,不管怎么样,抢花完毕。
赫连骅跳下船,经过那位黑锦白林的男子,抬抬眉毛,给一个挑衅的眼神,就走向尾船下来的黑衫人,低声但得意,邀功,“如何?这回多亏我豁得出去,不然凭你的破机关怎能赢得了?我已经顺你的意思扮了女装,连那么丢人的舞都跳了,你得说话算话,快把秘籍还我”
赫连骅原本答应节南混进海烟巷,提前打探,顺便接应。谁知他通完风报完信,非要他上船骗花,还用一本他从未见过的师父秘籍勾搭他,他当然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你是挺豁得出去,我都惊你为天人了。”男子轻笑一声,听不出冷热,“我的条件是帮我赢了之后再给你,现在我赢了么?”
赫连骅歪头看看尾船上的花,不解其意,“满舱了还不赢?”
男子不紧不慢,手一指,“再看看那只。”
赫连骅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娘咧!什么时候的事?”
第六只船里的花也是满舱。
黑衫微动,斗笠下不知什么神情,“就是你独领风骚,忘乎所以,全身心投入,天女散花的时候——”
赫连骅眉毛倒挂,哭也哭不出来,没听见黑衫男子的后话——
“——白费了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