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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盟的兄弟几乎都派了出去,这七星岛上……”许花姑为难。
“放心,还有我们嘛!”郝瑟一指昊申、舞江岚等人。
伍予知、席隐、许花姑同时抬头,一脸诧异。
昊申、黛凝芷、萧晨月、龙秋梧、舞江岚露出笑意,齐齐颔首。
“多、多谢诸位!”伍予知连连抱拳。
“一位高手一万两酬金,很划算呢。”郝瑟笑道。
长天盟三人僵硬了。
“可以分期付款。”郝瑟又补充。
伍予知慢慢转头,看向郝瑟,咬牙:“多谢了。”
“甭客气。”郝瑟呲牙。
众人纷纷低头干咳。
“咳,千竹兄——”舒珞提醒。
文京墨挑眉,继续指着地图道:“蓬莱派所在的摇光岛,就由黛庄主和萧大小姐共同值守,你们皆是女子,更方便些。”
黛凝芷、萧晨月点头。
“龙行派的天玑岛,流曦你和他们比较熟,就由你和龙少庄主一同值守。”
“是,文公子。”流曦抱拳。
龙秋梧点头。
“万仙派的玉衡岛,就有劳舞镖头了。”文京墨抬眼,看向舞江岚。
舞江岚颔首。
“至于九青派所在的天权岛——”文京墨看了尸天清一眼,结果却看到旁边的郝瑟又是呲牙又是咧嘴,不由干咳一声,转目看向昊申,“请昊庄主代为照顾。”
“好。”昊申点头。
“舒公子、伍盟主、和小生驻扎南星岛,以做临场调度,席副盟主、许副盟主在此策应。”
舒珞、伍予知等人点头。
“等一下,我和尸兄呢?”郝瑟举手问道。
“你二人的任务是最重的。”文京墨眯眼,指尖在临清派所在的天璇岛一点。
“临清派?杭盟主不是说他们没有掌门令吗?”尸天清疑惑。
“正因为没有才危险。”文京墨道。
大厅内蓦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此言何意?”伍予知怔怔问道。
“啊!我明白了!”郝瑟一锤手掌,“临清派没有掌门令,所以他嫉妒其它门派,也就是说,临清派是最有动机偷盗掌门令的嫌疑犯,说不定洞微先生就是他们雇的——咔!”
一记算盘怼在了郝瑟的腮帮子上,郝瑟就保持着华丽的推理造型,趴在桌子。
众人:“……”
“咳,舒某连夜查了掌门令的来龙去脉——”舒珞从袖口中抽出一管阴竹信,“百年之前,中原的确只有八大派,并无临清派,所以从那时传下来的掌门令,也仅有八枚,三十年前,临清派从西域来到中原,自然是没有掌门令的,但是——”
舒珞说着,将阴竹信扭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十分纤细的黑色卷轴,其上字迹乃是以红色颜料书写的西域文字,弯弯曲曲,犹如血色蚯蚓。
郝瑟等知情人立刻辨出这封不是普通的阴竹信,而是暗楼的血竹信。而伍予知等人自是不知,关注点完全在信的内容上。
“这上面说了什么?”
“三年前,西域第一巧匠沙贤余暴毙而亡,他死前最后的作品,是一套八枚令牌。”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等一下、等一下,让我捋一捋,西域、一套八枚的令牌——”郝瑟原地转圈,“也就是说,这沙贤余做的很有可能就是掌门令的仿制品,而这一套仿品,很有可能是在临清派的手里?!”
“可是掌门令一直由各派掌门贴身保管,除了历任掌门,谁都不知道这令牌到底是什么样子,怎么可能仿制出来?!”伍予知惊呼。
“盟主令尚有画影图形,难保掌门令没有同样的图样流传出去。”文京墨道。
“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伍予知恍然。
“为何要仿制一套令牌?”郝瑟摸下巴,“难道凑齐一套令牌,就能召唤神龙不成?”
“这其中的缘由,敛风楼也查不出来。”舒珞摇头。
“小生总有种感觉,这掌门令丢失一事,背后定然不简单。”文京墨吸了口气,看向尸、郝二人,“临清派,就劳烦二位了。”
“好。”尸天清抱拳。
“没问题。”郝瑟拍胸。
*
八月十六,武林大会第二日,鉴于长天盟加强了整体安保水平和外围敛风楼的特别协助,这一日擂台战进展颇为顺利,并未出现首日□□私斗事件。
长天盟一众兄弟皆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但对于负责七星岛安全保卫工作的众人来说,日落之时,方是真正的开始。
*
日升日落,霞淡月高。
入夜时分,昊申、黛凝芷、萧晨月、舞江岚、龙秋梧、流曦等人皆分头乘船去七星各岛,文京墨、舒珞、伍予知等人驻扎总舵,顺便将宛莲心和南烛也接到了岛上。
郝瑟和尸天清辞别众人,乘着夜风,驶向了临清派所在的天璇岛。
夜风习习,湖水铮铮,一轮皎月高悬夜空,银辉万里。
码头之上,一剪红衣烈烈随风展舞,映得一张容颜苍白若霜。
尸天清和郝瑟对视一眼,皆显出讶异之色,随船身靠岸,二人跃下渔船,站在了红衣之前。
“卧槽,炽陌,才两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郝瑟惊呼。
尸天清眉头紧蹙:“炽兄,出了何事?”
炽陌冰蓝瞳子在二人身上一顿,轻呼一口气:“走吧,掌门正在等你们。”
言罢,转身领路。
月色凄迷,静寂无声,前方炽陌红衣飘零,步伐虚空。
不知为何,郝瑟突然想起在云隐门和炽陌在花园单独赏月的一夜,那时炽陌身上透出的孤寂,竟是和此时一模一样。
好似,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郝瑟蹙眉,尸天清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同时沉默。
三人慢步前行,不多时,就停在了湖边一所凉亭之外。
炽陌停步抱拳:“掌门,人到了。”
凉亭中,静坐一人,红衣黑发,肤白如瓷,闻声转目看向郝瑟二人,眼尾凤挑,眸光淡淡,和身后夜湖晚波融为一体,犹如绝世画卷,让人不忍打扰。
郝瑟心脏突得一跳,背后冒出一层汗珠,被湖风一吹,竟是在这暑气中感到了彻骨凉意。
“尸某见过杭掌门。”尸天清哑音响在耳边,顿令郝瑟回神。
“郝某见过杭掌门。”郝瑟也抱拳。
杭玥露出笑意,顺手一指桌旁石凳:“二位,过来坐吧,炽陌,你也一起。”
炽陌喉结一动,看了尸天清和郝瑟一眼,抬步走到杭玥身边,笔直端坐。
尸天清,郝瑟对视一眼,也入亭落座。
“尸少侠、郝少侠,莫要拘束,杭某想见你二人已经许久了,今日能与二位同桌饮茶,甚是有幸。”杭玥提壶为郝瑟和尸天清斟茶。
“杭掌门太客气了,我二人不过是刚出江湖的小辈,能得杭掌门赏识,才是三生有幸。”郝瑟笑道。
杭玥笑意更胜:“郝少侠言语爽朗,若春风拂面,难怪炽陌对你甚是喜欢。”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死寂。
郝瑟两眼暴突,尸天清眸光一凛,唰一下看向炽陌。
炽陌面色惨白,嘴角抽动数下,扯出一个万分难看的笑容:“大哥,莫要说笑了,谁喜欢这个小子了。”
“哦?不是郝少侠?”杭玥眨了眨眼,瞥向尸天清,“莫非,炽陌更喜欢这位尸少侠?!”
“绝无此事!”炽陌豁然起身单膝跪地,“绝无此事!”
湖风嗖嗖扫过几人身形。
杭玥双眼微圆,尸天清面显愕然,郝瑟脸皮隐隐抽搐。
喂喂!
这种诡异的不和谐感是啥子鬼?!
这种狗血的言情台词是啥子鬼?!
这种想打人的暴躁心情是啥子鬼?!
“噗——”突然,杭玥喷笑出声,“你这孩子真是,大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怎么这么大反应,快起来,地上凉,莫要过了寒气。”
“是,大哥。”炽陌忙起身,又直挺挺坐在石凳上。
“让二位见笑了——”杭玥频频摇头,“炽陌自小就是这种耿直性子,每次都将我的玩笑话当真,我这做大哥的也很是没辙。”
“杭掌门是炽兄的大哥?”尸天清抬眼,凛凛眸光定定看着杭玥,“样貌似乎并不相似。”
“尸天清!”炽陌面色微变。
“无妨。”杭玥摆手,轻笑道,“尸少侠有所不知,炽陌与杭某皆是孤儿,自小一道长大,虽非亲生,但一直相依为命,情同兄弟。”
“情同兄弟,我怎么感觉更像是老鼠见了猫——”郝瑟端起茶杯嘀咕。
“郝瑟!”炽陌咬牙。
“郝少侠真是快人快语——”杭玥笑出声,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都是杭某的不是,炽陌幼时很是黏我,可后来,我做了临清掌门,杂务缠身,不知不觉忽略了炽陌,兄弟情谊反倒生分了,每当念及至此,杭某真是后悔万分。”
说着,就幽幽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大哥言重了……”炽陌低头,小声道。
“不过幸好,炽陌自从结识二位,性子开朗了不少,杭某甚是欣慰。” 杭玥容色一展,端杯敬茶,“今日,杭某就以茶代酒,多谢二位一路照顾炽陌。”
“航盟主客气了。”
“是啊,太客气了。”
尸天清和郝瑟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炽陌坐在一边,容颜遮在凉亭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们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啰嗦了。炽陌,陪尸少侠和郝少侠坐坐,赏赏湖景,大哥累了,先回去歇息了。”杭玥起身笑道,“明日你就和尸少侠他们一道回去吧。”
炽陌猝然抬眼,噌一下站起身:“多、多谢大哥。”
“别谢来谢去的,太生分。”
“炽陌恭送大哥。”
“行啦,大哥还没有老得走不动。”杭玥摆手。
“杭掌门,不如我们一起送你。”郝瑟起身。
杭玥看了一眼郝瑟,轻笑摇头:“郝少侠,回去告诉舒楼主,杭某这里的确没有掌门令,就不必诸位费心费力了。”
一句话,顿将郝瑟和尸天清说愣了,待回过神来,杭玥早已飘然离开。
“呼——”炽陌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茶一饮而尽,瞪向二人,“你们两个,说话也太不经脑袋了吧?幸亏掌门今日心情不错,否则——”
说到这,炽陌喉结一动,抿紧嘴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
“杭掌门言语和蔼,眸光慈意,只是……”尸天清蹙眉“他身上有杀气——藏得很深的杀气。”
“而且,他言谈举止中有一种特别的气势——一种上位者的威压——”郝瑟眯眼,“让人全身不舒服。”
炽陌愣愣看着二人,眸中显出不可置信之色:“仅凭几句话,你们竟——”
“这是名侦探的直觉!”郝瑟瞪眼。
“剑客的直觉。”尸天清补充。
炽陌直勾勾瞪着二人半晌,猝然,摇头笑了起来,这一笑,整张脸瞬间鲜活,犹如夜中红花绽放,妖冶惑人。
“对嘛,炽陌你绷着脸,颜值都下降了。”郝瑟呲牙。
尸天清含笑点头。
“好啦好啦,说说我不在这两天有啥新鲜事?”炽陌翘脚,一抛媚眼。
“那可多了,洞微先生偷了宋艾的掌门令,几大派掌门开会撕逼,还有重华会那个辛驰松,就是一看尸兄的脸就喷鼻血的小子,居然也来了……”
“那小子我记得,觊觎天清美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嘛,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郝瑟和炽陌聊得热火朝天,尸天清一边轻笑聆听,一边从怀里掏出各种点心,在二人盘中垒叠点心高塔。
湖风轻柔,月色镜怡,整座洞庭湖仿若陷入安眠,一片平静。
这一夜,洞微先生并未出现,七星岛上也无任何异状发生。
翌日清晨,万仙派掌门朝金仙,被发现死在了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