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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羸弱不已，恢复力自然也不及普通人，这样大的一个手术，不亚于受一次重伤。
不知怎地，崔嫣又想起了夜无涯，那个仿佛生就来自黑暗的男子。有着变态的身手和变态的恢复力。
萧长睿眼睑微垂，眸光里闪烁着与年龄及不符合的深沉，此刻，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如果不采用这样的方案呢，活下去的几率是几成。”和崔嫣的手术方案相比，萧长睿更希望能够通过吃药治好自己的病症。
他虽然一副平静接受命运的模样，可是崔嫣却从他波光粼粼的眼中看到了生的欲望。崔嫣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他才十几岁，本该璀璨如花的年纪，却要常年卧于病榻。
这个世界，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如果不采取这样的方案，殿下活下去的几率是零。”虽然很残忍，可是善意的谎言对于一个有生的希望的人来说，更加残忍。
萧长睿并没有惊奇，这个结果，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当崔嫣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不自觉黯淡了一双潋滟眸光。
他才十三岁，十三岁啊，他不想死！不想！
“殿下心脉受损，很多器官发育不良，宫里的太医用最好的药给殿下调养身体，短期还好，随着殿下年长，脏器衰竭的弊端便会显现出来。”
更何况，萧长睿现在的身子羸弱，不说心疾，就是一个简单的风寒也够他折腾的。
当然，崔嫣没有说，即便是治好了萧长睿心疾，萧长睿因为先天发育不足，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般生龙活虎。
一句话，不手术肯定会死，做了手术也只是稍微延长了他的生命。
“我还有多久能活？”宫里的太医没有告诉过他实情，不过，萧长睿却是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晓得能不能撑过年关。
崔嫣抿紧了唇，她自认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从小被抛弃的孤儿，亲情浅薄，后来被组织收养后，更是把心练得如石头般坚硬。此刻，面对这这样一双看淡生死的眼眸，再怎么心如钢铁也说不出口那样的话。
此刻，她不是一个大夫，更像是一个无情的法官，一句话判定了萧长睿的生死。
“嫂嫂无需担心，长睿自己的身子，自己多少知道一些。”即便是明天就会死去，他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做好了准备并不代表不害怕。
不带一丝血色的唇扯出一抹笑容，因为不太舒服，这抹笑容十分勉强，让原本虚弱的他看上去更加羸弱。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再看崔嫣，淡淡开口道，“从记事起，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奢望，都是上天的恩赐。
因为身子差，我从不肖想什么，也没有去争过什么。
我的身子总是十分倦态，我想着，或许一天，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死不可怕，只是我不想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