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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被打的。”
小镇不大,很难瞒住事。孙强是零号病人这件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小镇上的每一个角落,之前就有养猪户到孙强家里打砸过,被派出所抓进去教育了一番之后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是少了,但是平时经过孙家没少人吐口水的。
大家似乎把场瘟疫带来的愤怒都撒在了孙家人身上。
没有孙强,他们就不会和亲人死别,没有孙强,他们就不会蒙受两周的经济损失。
死去的孙强成为了罪人,活在世上的孙强的亲人,承受了全镇人的愤怒。
这样的愤怒,小王也有。
所以他说孙小田是因为孙强被打的时候,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是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们还因为她是孩子并且那段时间住校并没有和孙强有过接触早早地就把这孩子送了出去,结果她又跑了回来。
还跑回来好几次。
这真的是活该。
他们尽力了。
“有手机么?”阿蛮问孙小田。
“干嘛?”十一二岁的女孩因为这突然的天降横祸变得十分叛逆,见谁都想咬。
阿蛮直接伸手从孙小田的兜里拿出她的手机给自己拨了一个电话。
动作快的孙小田都没反应过来。
“回去吧。”阿蛮把手机丢还给她,冲她挥挥手。
孙小田在原地站了半分钟。
没人问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躲在她家的养猪场门口,没人叫她丧门星。
这几个大人看她的眼神不像其他人,尤其是那个女孩子,一直笑眯眯的。
她刚才明明抓到了她的头发的,她手里还捏着一把呢。
但是这女孩眉头都没挑一下,也没有骂她。
她跺跺脚,走的时候还是没有说再见,但是却也没有再像个叛逆少年一样骂他们一句神经病。
“你们……连这个都要管么?”小王等孙小田走远了,才讪讪的问了一句。
他们不是动物专家么。
“顺手。”阿蛮不想多说,把孙小田的手机号码存好。
“人类挺弱势的。”普鲁斯鳄拍拍小王的肩膀,率先转身回宾馆,“你以为人类数量很多,但是其实要毁灭也挺容易。”
可怜的小王张着嘴,完全听不懂。
“都是受害者,就不要分上下游了。”简南拉着阿蛮,最后补充了一句。
他知道小王不一定能听懂。
孙强根本不知道自己患了脑炎,也不是故意传播的。
这样的意外,可能出现在每个人身上。
整个宁镇的人都是受害者,大家要对抗的都是同一种病毒,所以何必还要拆分出是谁传染给谁,是谁害的谁。
传染路径只对他们这些专家有意义,对于普通人,唯一的意义就是教会大家如何防范。
那不是泄愤的理由。
更不是对孩子泄愤的理由。
***
回到宾馆没多久,抗疫专家团队的负责人就联系了简南,原因是小王因为家里有点事,不太方便全程跟着他们,所以想要申请换人。
简南很平静。
他说他们暂时不需要人陪着,等到了椰枣园需要的也是当地对扫雷有经验的老人。
小王跟着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跟着他们太浪费了。
大家都说的很客气,简南客气的都像个假人,阿蛮在旁边一直贤良淑德的微笑,只是负责人走了以后,阿蛮叹了口气。
就跑出去散个步就送走一个地陪,他们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和正常人正常交流了。
“挺好的。”简南安慰她,“不然普鲁斯鳄得疯。”
阿蛮笑,挠了挠头皮。
打架的时候短头发惯了,一下子忘记了自己都快要长发及肩,今天居然被个小丫头扯掉了一撮头发。
“我把头发剃了吧。”她不爽了。
简南不说话,简南只是看着她。
她说的是剃掉。
哪有人结婚第一天就把头发剃掉的。
阿蛮两手把头发抓成疯子,在头发缝隙里瞪他。
“我们今天新婚。”简南看着手表,“十二点以后再剃吧。”
还有四个小时,阿蛮哼哼,满足了。
“我可以留长一点。”阿蛮安慰他,“不会剃成平头的。”
这里天热,她露出半边纹身再加上平头看起来确实不太像已婚。
简南笑,坐在那里对着阿蛮伸开手臂。
一整天了,现在才终于可以抱到他的新娘。
“我有礼物给你。”他在她耳边说话,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那个铂金块还有剩的?”阿蛮最近的执念就是那么大一块铂金块居然就变成了那么小的两个戒指,其中一个还丑到了变态的地步。
“……不是。”简南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叠的四四方方的A4纸,“是这个。”
他藏了一整天,就想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交给她。
阿蛮没有马上接,她有点警戒。
简南每次给她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合同、协议、要么就是监护人表格,都不太正常。
“你父母的名字,以前的住址。”简南摊开了给阿蛮看,“本来是应该等查到他们现在的住址后拍了照再给你的,但是我急着在结婚当天给你,所以只能算半成品。”
阿蛮看着那张纸。
一张表格,很简单的写了两个名字和住址。
“我……居然不是云南人?”她的第一个反应。
“嗯,你不是。”简南点头,“苏珊娜当年领养你的时候估计和福利院的人之间沟通是有点问题的,她告诉你的身世只有事情是对的,但是地址都是错的。”
阿蛮并不是生了以后卖给隔壁村当童养媳的,她卖的还挺远的。
所以他查了很久很久。
“靠。”阿蛮低声骂了一句,“这里离宁镇是不是很近?”
她记得来的时候路上看过这个路牌。
就在附近。
“隔壁镇自然屯的。”简南补充。
阿蛮:“……”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