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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阜每晚子时之前,就要赶往皇宫去等候,而整个昌安城无比巨大,仅是走过去,就要几个时辰,一天下来,起码有近六七个时辰是在路上走。
昌安城人多车多,马也多。
很不幸的,贾阜被军马撞了,不仅被撞得成了内伤,还被马儿踩断了腿。
而那是深夜被撞,他连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找人赔偿了。
姑父不能做工,姑母与刘采卿那点针线活,连税赋都不够交,在这昌安城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要交税的。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倒夜香的工作,贾阜是别想再做了,半年内基本就是毫无收入。
姑母找上了刘采卿,第一次开口求她。
“采卿啊!你也知道,姑父现在完全不能做工了,姑母也有喜了,现在这个家里,唯一能依仗的,只有你了。”贾氏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好似很可怜的样子。
“姑、姑母,我、我也没办法啊!”刘采卿怯怯的说道。
她此刻心里倒是没有去深想,这五年以来姑父姑母一直虐待她,从来就是把她当丫鬟使唤,到了这种困难境地的时候,就变成一家人了。
贾氏看着这丑丫头,暗暗的想道:“要不是这丫头太丑,连青楼都不要,老娘何必低声下气的跟她说。”
“现在有个差事,只要你去做,这个家里倒还能维持下去,如果你要不去,我们只能把这个老宅子卖掉,回乡下去了,当初你父亲把这个房子送给我们,我们也是很舍不得啊!”贾氏唉声叹气的说道。
用这房子来说事,这丑丫头肯定会答应。
“不要!姑母,你不能把这房子卖掉!你说是什么差事,我去做!”对于从小长大的房子,刘采卿是最为不舍的,这是她儿时的记忆,更是她对已逝父母的思念。
就等她这句话。
“这差事可是个好差事,进皇宫做宫女啊!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要不是姑母求了你姑父好友几次,一般姑娘家都进不去的。”瞪大着眼睛,贾氏一脸羡慕的样子,好像她都想去一般。
“宫女啊?姑母,我去。”皇宫里面的话,刘采卿倒是不怎么抗拒。
只要不卖这老房子,去皇宫当宫女她也不在意。
“采卿,那我就去安排一下,你也早点歇息。”和声和气的说道,贾氏一脸笑容。
刘采卿没有多想,对于这皇宫之中,她还有几分憧憬。
三日后清晨,姑母告诉她,这事已经成了,收拾一下,她就可以进宫。
“这么快?”刘采卿觉得很奇怪,为何皇宫那么简单就能进去。
姑母也没跟她多说什么,一番催促,把自己的几件旧衣裳包裹一下,就递给刘采卿,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坐牛车到皇宫附近。
身无长物,姑母说什么,刘采卿只能做什么,上了车之后,快离开兆亢坊之时,她竟然在东区碰到狗剩了。
而狗剩同样也看到了刘采卿,走到牛车旁边。
驾车的车夫赶紧停下,现在兆亢坊中,下九流中最有名的乞丐老大“疯狗”,谁不认识。
听说他杀了人都没事,一声号令,兆亢坊上千个乞丐都要听他的,简直比县老爷和捕快还威风,他们一般人哪敢招惹他。
莫不是要钱?车夫一脸苦相,却又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