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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灵宗还是飘渺神府，对沐兮染来说，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她既拜了师父，便不会另投他门。
圣灵宗的行事风格，她早就有所耳闻，他们看中的弟子，若不能收入宗中，为了不便宜飘渺神府，会不遗余力的抹杀，若她孑然一身，自然不惧和圣灵宗闹翻，可她还有爷爷，师父和沐家，如今又牵上了飘渺神府，不得不瞻前顾后，步步为营。
沐兮染坐在南苑墙头上，抬头望着天空，虚空大陆，九天之巅…
“喂，沐兮染！”蓝非翎在下面喊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回应，干脆也窜上了墙头，抬手在沐兮染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傻了？”
沐兮染抬脚就踹，这家伙能不能盼她点好。
蓝非翎双手撑着墙头向后一仰，把她伸过来的脚踢了回去。
“你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回去，就不在烦我了。”
“切，我就知道我的好心给你就等于喂了狗。”
“那蓝师兄就去喂狗吧，不送。”
“你…”蓝非翎气结，突然语气一转，“不如你跟我回雾海，也省的那些老头在吵吵。”
“不去。”
“不去拉倒，那你就继续犯愁吧。”
“谁说我是为这事犯愁的？”
“那是为什么？”想起方才沐兮染一直盯着天空看，蓝非翎难以置信的道，“你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断袖吧？”
那男人不就是来自九天之巅吗。
沐兮染再次出脚，这一脚踹的极准，察觉到心底还未完全散去的一丝慌乱，烦躁的抓了抓头，她这几日闲下来后，一抬头看到天空就会想起玉渊尘，他是不是给她下什么毒了，否则她怎么会有这么陌生的感觉。
“沐兮染你敢踹我！”
“踹都踹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沐兮染跳下墙头，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这两天玉渊尘讨厌的脸总是在她眼前晃，她不能在这么闲下去了，还得回沐家一趟。
早在比完赛的第二天，沐兮染就决定了去飘渺神府，就像旋珈师父所说的那样，继续留在天苍学院只会局限她的发展，圣灵宗和飘渺神府，她必须要选一个。
除却沐兮染外，霍长老又在学院弟子中选了三十名比较优秀的弟子打算一起带回神府，这件事只有她和几位师父知道，所以蓝非翎还以为她拿不定主意。
“喂，你上哪儿去？”
得不到回应，蓝非翎拍了拍站在身上的杂草，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回北苑去了。
沐兮染那讨厌的家伙，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从进入沐家大门的那一刻，沐兮染一路走来，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弟子聚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见到她后，皆热情问好。
“你们在说什么？”
“少主，圣灵宗的萧涯长老来了。”
原来如此，她决定去飘渺神府的事还没有传出来，沐家弟子对她的去向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距学院比赛已经结束到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他们就要跟着霍长老返回飘渺神府，萧涯今日来访，显然是猜准了她会回来。
“少主，你想去哪个势力，圣灵宗除了弟子蛮横些外，实力还是不错的，至于飘渺神府，也算是老师门了，有熟人也不错。”
沐兮染好笑道，“你们操这份心做什么，赶快训练去。”
萧涯这次拜访，应是带了十足的把握，这么一想，沐兮染还有些期待他开出的筹码了。
会客厅中其乐融融，宾主尽欢，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沐兮染走进会客厅，疑惑道，“萧涯长老怎么来了？”
“这几日，沐少主考虑的如何？”
沐兮染抬起头，纠结的神色一览无余。
萧涯轻笑了一声，“看了前几日的比赛之后，老夫对沐少主极为欣赏，求才似渴，所以才冒昧登门。”打量着沐兮染惊讶的神色，萧涯起身道，“老夫代表宗主正式邀请沐少主入我圣灵宗门下。”
沐兮染为难道，“可我是天苍学院的弟子，本就属飘渺神府。”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飘渺神府已没落多年，良禽尚且择木而栖，沐少主乃旷古烁今第一奇才，自然要选一个担得起你天赋的去处。”
“可我的三位师父…”沐兮染虽仍有迟疑，却明显一副被说动得样子。
“若沐少主应我所求，老夫担保，下一任宗主必定是你。”
圣灵宗的宗主之位，这样的诱惑，谁也拒绝不了，更何况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果然，沐兮染眸中的疑惑被一抹亮光取代，“此话…当真？”
萧涯道，“绝无虚言。”他要找的人，面前的沐兮染再适合不过了。
“那明泽…”
萧涯嗤了一声，“有勇无谋，跟你比起来他那点引以为傲的天赋根本不值一提。”走近拍了拍沐兮染的肩膀，“你放心，老夫定会尽心培养你，竭尽全力推你上宗主之位。”
这么大的一颗甜枣，她若不接着，岂不是太没有眼力劲了，郑重的朝萧涯拱了拱手，沐兮染道，“那我先谢过萧涯长老。”
“不过…”萧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若能找来飘渺神府那传言中的宝物带回圣灵宗，不用老夫说，少宗主的名位，便板上订钉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也不问这件事的难易程度，沐兮染爽快的表态，“萧涯长老放心，我定将那东西弄到手。”她表现的越没脑子，萧涯就对她越放心。
“好。”萧涯大笑了两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沐兮染做出一副腼腆的模样，低下头时，眸中划过快速划过一抹精光。
沐项南在一旁充当了半晌的空气，直到此时才出声道，“兮染，你决定了吗？”将没有主见的家主形象发挥了十成十。
沐兮染看着萧涯笑道，“萧涯长老诚意十足，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为了不引起飘渺神府怀疑，老夫回去就安排人刺杀你，不过你放心，只是做做样子。”
沐兮染点点头，对萧涯表现了绝对的信任。她自然相信只是做样子，毕竟还有一桩大事要她来完成。
目的达到，萧涯也没有必要再逗留下去，“好，那老夫就不打扰了。”
沐兮染殷勤的道，“我送萧涯长老。”
“不用了，你们祖孙还是好好话别吧，我不从大门走。”
“那萧涯长老慢走。”
真是够谨慎的，可见对那件宝物的觊觎之心。
看着萧涯的身影消失，沐兮染立刻没骨头般的歪进椅子里，“跟他说话真是累死了。”
沐项南道，“你也不早跟我只会一声，险些让我露出破绽。”
“爷爷这不是演的不错吗，只能说明我们祖孙二人足够默契。”
沐项南无奈道，“你啊，可真不让人省心。”说着又百般忧虑，“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若不答应，出门便会遇刺，我在神府自然不会有事，但也不能放任沐家陷入危险，两权想害取其轻，这是最好的办法。”
沐项南自责道，“是爷爷无用。”
“爷爷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怪不得我们任何人。”
“日后若被发现…”
“日后？”沐兮染我了握拳头，神采飞扬，“日后还指不定谁寻谁的麻烦呢。”
只要有时间让她成长，日后如何，就不是圣灵宗说了算了。
“要不要先和飘渺神府那边通通气儿。”沐项南总觉得这个法子特别险，一个不慎便会四面楚歌。
“我心里有数。”沐兮染道，“还有一件事，爷爷一定要小心提防沈家，沈坤还活着，而且还到达了九阶灵圣的境界，前些日子我和蓝非翎夜探沈府，跟他交了手，不仅如此，沈家祠堂护着件宝物，看守的极为严密，总之沈家绝不像表面那般无害。”
“你和九阶灵圣交了手？”沐项南火上房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没有受伤？”
无奈之下，沐兮染只得站起来让沐项南看看，“爷爷看我像是有事吗，只要我想，这片大陆还没有人能伤的了我。”
沐项南绝不认为这话是在安慰他，从小到大，他对兮染的性子不说十分了解，也能了解八分，只要是她说出来的，他就绝对相信。
自兮染能修炼之后，与常人大不相同，他越发觉得兮染身世不凡，或许真有什么异宝护身也说不定。
说起异宝，沐项南便想起了第一天比赛时被沐兮染弄碎的玉佩，前些日子被她的聚灵阵吓忘了，今日说到此处又想了起来。
那块玉佩看着像那位少君的东西，如今碎了也不知他会不会迁怒兮染。
沐项南心中担忧，也便问了出来，“那块玉佩…”
沐兮染伸出手来，墨黑的古龙玉佩便出现在她的掌心，“这东西硬着呢，那日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没碎就好。”沐项南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兮染，你的身世或许那位少君可以帮忙。”
低头摆弄着掌心的玉佩，沐兮染满不在乎的道，“再说吧。”
不论她的身份卑微还是显赫，她都不想去探究，以前的沐兮染已经死了，如今她只在乎未来不关心过去。
……
霍长老在功法阁门前的公告栏上公布了第一批选拔入飘渺神府的弟子。
“好可惜，我要是在努力一点就好了。”
“霍长老要是早说为神府选拔弟子，我一定玩命修炼。”
“别看了，再看也没有你们的名字，还是回去专心修炼吧。”
看着下面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弟子，霍长老出声道，“大家不要气馁，这只是第一批，从今往后每一年，都会选三十名弟子进入神府，大家可要继续努力，这只是个开始。”
“每年都会选，这待遇可比那三个学院还要强啊。”
所属圣灵宗的三个学院，只有极其优秀的弟子才会被送上去，就如曾经的燕清婉，看的还是她皇室公主的面子。
来学院选拔，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这是真的吗，但是每年只选三十人那还不把脑袋挤破啊。”
“光耀门楣的事，挤破脑袋也要挤啊。”
“说的没错，明年我不会让你们的。”
站在外围的姜佑，掂着脚望了望，对一旁的沐云道，“好像有你的名字，你和兮染。”
沐云环视四周，没有看到沐兮染，“走，告诉少主这个好消息去。”
“我猜他早就知道了。”姜佑勾住沐云的肩膀，“方才还有人说看见他往街上去了，应该是回沐家了吧。”
沐兮染回到学院后，刚迈进南苑的大门，一只水瓢当面砸来。
“你要走了也不告诉我。”
偏头躲过，沐兮染抖了抖溅到衣袍上的水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抬头看向坐在门槛上的蓝非翎，顿感好笑，“蓝师兄变化很多，虽然脾气依旧大，现在却变得像怨妇一般。”
怨妇！？蓝非翎瞋目切齿，“你说我变得像什么？”
“呵呵。”沐兮染干笑了两声走近他，“开个玩笑嘛，蓝师兄何必当真。”与他并肩坐到门槛上，“要不蓝师兄跟我一起去神府吧，没有你的日子肯定会很无聊。”
只前一句，蓝非翎听了心情还是很不错，但什么叫没有他的日子肯定会很无聊？他堂堂雾海少主就是在他枯燥之际负责调剂的？
鬼才跟他去！
“本少主要回雾海潇洒去了。”
等回去和他爹做了交易，恢复自由身，他再去神府找他去。
棋逢对手，这可是蓝少主碰到的第一人。
“那就此别过。”
不知道蓝非翎什么时候走的，第二日没有见到他，以蓝非翎的性子，应该和她谈完后就走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萧涯也从三个学院里分别选了十名弟子，在街上正好和他们走了个碰面。
萧涯在天苍学院的弟子间扫了一圈，最后在沐兮染身上一顿，神色晦暗不明，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
“霍长老，就此别过，往日再会。”
“告辞。”
“沐师兄。”瞥了瞥萧涯的背影，初幻踟蹰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圣灵宗不好的事。”
“哦？”
“据说，圣灵宗经常在世间抹杀那些不归顺于他们的天才，沐师兄你…”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不太可能，传言毕竟是传言，不过小心些总没有错。”
“传言可不只是传言。”
圣灵宗的名声本来还是不错的，大约是在十几年前，老府主去世之后，就变得有些盛气凌人了，连最末的弟子在外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沐师兄的意思是…初幻激愤的道，“那么大的势力怎么可以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就不怕有一日事迹败露了，万人唾弃吗？”
“你也说了，那么大的势力，他们自己就是王法，就算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谁又能耐他们如何？”
初幻突然看向前方的霍长老，“飘渺神府…”
“自顾不暇。”沐兮染漫不经心的道，“所以说这个世界，只有实力才是王道，若是不想被人欺压，就只能努力变得让人不敢欺压。”
初幻垂眸不语，现实和他的想象偏差太大，不管圣灵宗还是飘渺神府，那原本在他心中清晰的影子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沐云突然凑过来，摇了摇初幻的肩膀，“我们往飘渺神府去，正好要经过邺城，初幻也可以回家看看了。”
回家？
“怎么，你不想回去啊？”
“不，只是太久没回去了，难免有些…”
他自从来到京城求学，还从未回过家，虽平日与家中有书信往来，也的确是两年未曾回去了。
沐云笑道，“近乡情怯。”
初幻也笑了起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接连赶了月余路，终于到了初幻的老家邺城。
“我看到了前面有座城池，是不是快要到神府了？”再不到，他们可都要累死在路上了。
霍长老道，“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飘渺神府在西大陆最东侧，与雾海比邻的云梦峰上，他们昼夜不分的赶路，相当于要在一个半月内横跨半个西大陆。
“好吧，今晚在邺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赶路。”他为了保证沐兮染的安全，早日回到神府，将原本的日程压缩了一半，又加之还要防着圣灵宗，不敢走大路，所以这一个月来，弟子们总是在野外露宿。
“太好了，霍长老还是有人性的。”有人激动之下，口不择言，瞬间遭受了霍长老一记冷眼。
“邺城，初幻的家不就是在邺城吗？”
“对啊，初幻，今晚我们的食宿都包在你身上了。”
“没问题。”初幻在人群中痛快的应道。
三十余人浩浩荡荡的进入邺城，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大批的围观群众。
在西燕，邺城属于城池中最末的一流，平日很少能见到外人，更何况一来还是几十个。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那位老者步履沉稳，定是位强者，他们应该是哪个势力出来历练的弟子。”
“那位紫衣小公子生的真是漂亮，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人呢。”
沐云憋着笑意，“少主，夸你呢。”
少主男生女相，也难怪那个男人…要是这幅样貌给了女子，那妥妥的就是红颜祸水啊。
“你是不是想练功了？”淡淡的口吻，威胁的意味十足。
“那个…”沐云转头问初幻，“怎么还没到你家啊？”
“前面就到了。”初幻瞥了他一眼，让你嘴贱，任何一个男子都不愿意别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更何况还是武力值逆天的沐师兄，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不是初幻吗，我记得他两年前去了京城啊。”
“这么说，这些人是是天苍学院的弟子。”
一个月前四大学院比赛的事已经传遍了西大陆，天苍学院已然成了世人争相涌入的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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