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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菜市口再也没有闹过鼠患。
垃圾场附近一直有不少野猫在觊觎着鼠群,只不过先前它们有部分同伴被那只巨大的母鼠咬死了,所以野猫们都不敢过来。此时发现地上都是死老鼠,野猫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纷纷跑过来叼食死老鼠。
猫捉老鼠是天性,死老鼠哪里有活老鼠那般诱人?有只胆大的野猫瞧见落荒而逃的鼠群,鸡冻下壮着胆子直直追进了洞里。不多时,它竟雄赳赳气昂昂叼着一只肥硕的死鼠跑了出来。
这一下登时给所有的野猫壮了胆,不再理睬一地的死鼠,野猫们疯涌着全都进了洞里。
鼠女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成群结队的鼠群涌出洞口时,她很敏锐地察觉到洞口乱了,有人大喊大叫着逃离。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如同看到了希望,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往洞口靠过去。
可还没靠到近前,逃出去的老鼠们竟又掉了头逃回来,而且数量锐减。鼠女怔了一下便展露出老鼠的本性,夺路而逃。
然而她才窜上房梁,便听见一连串猫叫声,这些猫叫声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烈,鼠女逃窜的脚步不由自主便停顿下来。扭头,她看向地上山一般的紫衣男子,终于张开血淋淋的獠牙……
九千岁渐渐失去了耐心,这只母鼠实在太狡猾太敏锐,任他招数用尽,就是再不露头。便是强悍如他,此时也有点发愁。可听见洞口乱起来,九千岁却心头一惊,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鼠女害怕他,所以根本不会再来轻易招惹他,但她不会害怕寒夜和外面那些人。一旦老鼠大军让守在外面的人自乱阵脚,鼠女就很有可能趁机冲出去。一想到菜市口四通八达的地理环境,九千岁便有些心惊肉跳。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虎归山,绝不能让鼠女趁机溜走。
正要冲到洞口拦截,往外疯跑的老鼠们突然又尖叫着跑了回来,继而,九千岁便听见了一阵阵野猫捕食的嘶叫哄抢声。
脑海里登时浮现出林若溪审问犯人乙的话,触发器?触发器?猫叫声会让女人变成一只老鼠,而野猫争食时的尖叫会让这只老鼠在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变得疯狂,九千岁心头一凛。
猛地感到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一个鲤鱼打挺险险避开,九千岁的一只手已顺势在鼠女身上拉了一把。
他这一把刚好抓住了鼠女的胳膊,这让九千岁欣喜不已。根据方才鼠女扑下来时带来的阴风,九千岁已能猜出她现在的大致形态。这种姿势的她,倘若一扑不中,势必趴摔在地。她乃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这般狠狠摔趴下去,只怕腹中的胎儿瞬间不保。
对于这样一个穷凶极恶会吃人的鼠女,九千岁毫无半点同情心,说他凤吟九虚伪也好,卑鄙也罢,他一点也不想救鼠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张憨的话却提醒了九千岁。
小猫儿对他有情九千岁岂能看不出来?但很显然,小猫儿恼他冷血残忍,恼他性情冷漠,恼他不把百姓当人看。既然如此,倘若他救下鼠女,哪怕只是救下鼠女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小猫儿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很有爱心,对他另眼相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