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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锦归乡,到时不管是村长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办法再欺负闻人家,因为她可是和河神大人有着交情的人呢。说不定,就算不嫁给何青书,也能解决小弟念书的问题。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何青书,一点也不想嫁给那个懦弱的书呆子。
那她想嫁给谁呢?
闻人七望着挂着蛛网的横梁,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身着金鳞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威武将领,那是她很小很小学诗词时便记忆深刻的一个形象,她瞧着那魁梧将领的背影,见他迎着斜阳越走越远,远到快要看不见时镜头忽然拉近,那人侧身转首——
河神大人凭空出现在房梁之上,正双臂环胸的瞪着她。
“你半夜不睡觉在发什么呆?”
“……”
闻人七眨眨眼睛,抽出枕头就砸了过去。
夜深了,肯定是她太困了,明明只是存在幻想中的男子怎么会长了一张河神大人的脸。
被枕头砸了个正着的洛白怒了,他把枕头往床.上一扔,双脚落地,一把掀起闻人七有胜于无的被单。
“你给我起来!”
闻人七裹裹身子,乌亮的眸子睁开又闭上,确定此刻河神大人确实正一身低气压的站在床侧,这才一个打挺蹦起来。
“哎哟!”
起得太猛,脑门结结实实撞在了床梁上。
闻人七揉揉脑袋,手刚放下,河神大人的一个爆栗又砸了过来。
“你——干嘛……”气恼的吼声在洛白的瞪视下,话音一转,闻人七有些心虚的抱着额头诉道。
“我干嘛?”洛白抬手又一个爆栗就要丢过去,闻人七顺势躲过,整个人都窝进了墙角。洛白够不到人,心下不甘,抬脚也上了床,闻人七抱着头东闪西躲,身手利落愣是让洛白一个手指也没碰到对方额头。
洛白心想他堂堂河神还能输给一个小女子不成,袖子一捋全力输出,直到把闻人七压在了身下,用力拉下她的双手,结结实实敲了对方几个栗子,只把额头敲红才作罢。
闻人七躺在洛白身下,看着河神大人那张俊美不似常人的脸就在晃在眼前,青丝垂落颈旁,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心都有点痒了。
都说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也。
闻人七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她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也不再躲闪河神大人袭来的手,闭眼任凭他在额前敲了又敲。
河神大人身上带着一股青草的芬芳,好闻得很,让她忍不住靠近多嗅几下。闻人七突然觉得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好让人心慌,像是做贼一般,心跳的好快,扑通扑通的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洛白却没感觉出来什么,只管敲够了本,这才起身,双手撑在闻人七的耳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知错了没?”
神仙是她说打就能打的吗?打一次也就罢,还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
闻人七老实的点点头。
“你脸怎么了?这么红?”洛白抬手轻试了几下闻人七红得不正常的脸颊,本意是想看看是不是因为山里昼夜温差太大着了凉,不料他这一探,身下人的脸反而更红了。
闻人七只觉得自己现在快要着火了,她一把推开撑在自己上方的河神大人,双手使劲搓了搓烧得火燎燎的双颊。
“我没事,河神大人你怎么半夜跑到我房里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吗?”不明白凡人是不是都这么奇怪,说打就打,说脸红就脸红,洛白解释道,“你当真闻不到这里的香气?”
香气?闻人七使劲嗅了嗅,莫名想起方才河神大人身上的草香,脸不由得又红了几分。
“什么香气?没,没闻到……”
闻到也不能说。闻人七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一见到河神大人就变得这么奇怪,快点恢复正常啊。
“闻不到,那便对了。”洛白掀袍坐在了床旁,闻人七见状又往里躲了躲,被洛白一把拽了出来,“你躲什么,还想不想跟我去打妖怪了?”
“想。”听到打妖怪,一心要助河神大人一臂之力的闻人七从阴影里探出半个身子,但还是和洛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怀疑这村子有鬼。”
“有鬼?”
闻人七嚓得一声拔出了腰侧不离身的匕首。
“放起来放起来,不是真的鬼。”洛白安抚性的拍了拍闻人七拔刀的手,“你可要记住,这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
“哦。”闻人七将匕首放回刀鞘,她是很想问问以后打猎能不能继续用它剥皮割肉,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村子里飘着一股妖的气味,很浓。”洛白分析道,月色透过糊纸的窗户照进来,正映着他半边脸,另一半脸则藏匿在黑暗中。
闻人七觉得寒意阵阵,她一向不信鬼怪神力乱弹之事,却再被河神大人再一再二施手相救,连带着,对世间的鬼鬼怪怪也多了几分敬意。
“有多浓?”闻人七轻声问。
“浓到刺鼻。”洛白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
“那我们要怎么办?”闻人七的手又移到了匕首上。
洛白的手也落到了那匕首之上,两人指尖相触,一温一凉,闻人七像是过电般猛地又将手抽回。
这匕首自然就落到了洛白手中。
“我要你帮我。”洛白把玩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的短刀,薄唇轻启说出了他深夜来访的目的,“这匕首暂时也寄放到我这里,过了今夜就还给你。”
“我要怎么帮?”闻人七对河神大人的话深信不疑。
洛白唇角一勾,俯身进了阴影中,在闻人七耳侧低语,闻人七一边听一边点头,将河神大人的话牢记心中。
残月星疏,云卷万里,遮住了月华倾洒满地。
早已入睡的村落,偶有飞鸟惊语黄犬哮吠。那紧紧相邻的两座黄泥砌墙茅草做顶的简陋房屋里漆黑一片,一间木门微开,一前一后闪出两道人影。而另一间,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