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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老二为了找她忙成一团乱的时候,话说,元素究竟哪儿去了?
坐上出租车的她直接就去了医院,可能在朝阳公园走的时间过长,精神又有些紧张,这时候的她,胃里翻天覆地的想吐不说,小腹部还隐隐作痛,她记得医生提醒过她,这种情况必须马上去医院。
上了车后,她掏出手机,直接按上了关机键——
真好!让所有的都见鬼去吧,让那个人渣慢慢等去吧,姑奶奶不奉陪了!
管它什么乱遭视频,管它究竟要捅到报社也好,电视台也好,哪怕捅到国务院,爱捅到哪捅到哪,都不再关她的事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她的孩子更重要。
更何况,不管那歹徒是勒索钱也好,还是有其它潜在目的也好,既然开出了价码,就不会轻易让手中的筹码失效,那光盘他哪那么容易给捅出去?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干。
所以,她耗得起!
到了医院,就是一系列繁复的检查,下楼交费上楼B超的,累得她够呛!
怪不得都说现在的医院,哪怕是打个喷嚏,也得把全身的器官都检查一遍,才能确诊。
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夫妻,恩恩爱爱的相携而行,或不时低语,或相视一笑,那种平常的幸福,那种爱人间的默契,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
眼眶有些泛红!
最后,被医生要求卧床休息,还挂了500cc营养液,肌肉注射了一针黄体酮,然后,她困顿着昏睡了过去。
她这俩孩子怀得辛苦,除了孕吐之外,她最大的症状就是嗜睡,躺着能睡,坐着都能睡,这让她十分的怀疑肚子那里俩小东西,是懒鬼投胎。
她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美不可言,哪知道外面为了找她已经人倾马翻。
等她睡过来时,扭头一转,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病房里静静的,医生护士都下班了,值班的小护士也没叫醒她。
轻咳了一声,顿觉嗓子嘶哑,动了动四肢,酸软无力。
元素叹了一口气,睡得太饱也不太舒服啊。
爬起身来,肚子咕嘟一声轻响,摸了摸肚子,是宝宝饿了吧?真替他俩憋屈,自己这妈妈真是太水了,她真的怀疑自己要是不饿醒,还不知道要睡到啥时候呢。
这胎还差几天才到三个月呢,怀胎十月想想都可怕。还是做男人好,都是现成儿的爸爸,啥事儿都不用操心,最后,在孩子心里的地位和妈妈一样。
想到孩子的爸爸,她又别扭了起来!谁要让他当现成的爸爸了,她的孩子,压根儿就与他无关。
临走的时候,她去了医生值班室,不问清楚,她心里有点不放心。
“医生,我孩子没事儿吧?”
“等一下了,我翻一下病历。”这个医生是刚接班的,并不是给她看病的那位,翻了翻病历,声音温柔地摇头。
“没什么问题,孕妇多晒晒太阳,注意补钙,保持心情愉快,宝宝会更健康。”
“好的,谢谢!”
心里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
懒洋洋地拖着双腿走出了医院,她尽量的缓慢行走,让自己露出一丝笑意来,微笑,微笑,心情愉快……她不住给自己心理暗示。
咔嚓……咔嚓……
按动快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她寻声一望,一个正太型的大男孩咧着白晃晃的牙齿不好意思地对着她笑。
他举着的手机镜头正对着她,那声音明显是他拍照时发出来的,虽然他的笑容看上去无害,但元素现在特别讨厌任何和照片有关系的东西。
所以,她不悦地皱紧眉头。
“你拍什么?”
“没什么,你笑起来很好看。”
“放屁,把照片删掉!”元素郁闷得想撞墙,所以也开口学钱老二那样口不择言了。
莫名其妙的被陌生人给偷拍,她这走的啥运?
“小姐,你长得很漂亮,比明星还好看。”那正太男两颗虎牙露得更厉害了。
“没工夫和你扯,你这是侵犯肖像权,究竟删不删?”元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冷硬得能刮出冰渣来。
可那个正太除了傻笑,什么话也都说。
元素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火气。
“好好好,不删是不?不删我就报警!”
那正太始终装傻,摇头。
元素真气急眼了,老虎不发威,谁都拿你当病猫呢,连这些小屁孩个个都敢欺负她,挑衅她,于是,她站直了身体,保护性地抚着自己的小腹,眼睛越发严厉地警告。
“再不删,别怪我不客气了……”
吱……
这时候,旁边突然响过一声汽车绵长的急刹声,她愣了一下,扭过头去。
一辆三菱越野车停在她旁边,她正自纳闷,突然从车上走下来两个身穿紧绷着脸,满脸严肃的男人。
天啦!歹徒?!元素紧张得心都抽成了一团,转身想走,却被边上那个偷拍她照片的正太男一把拽住胳膊。
“是她吧?”
“是,干得不错。”
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元素:
“元小姐,请上车!”
元素震惊得无比复加,这都啥情况?!这社会治安也忒差劲了,大街上都敢公然绑架?
“我为什么要上车?”
“那只好得罪了!”
那男人说着就向旁边的人施眼色,吓得元素赶紧捂着肚子,脸色一阵青白交替,沉声道:
“成成成,别碰我,我跟你们走。”
汽车驶离,元素一路忐忑……
好在车上的人全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她客客气气,也没有动手动脚的,而车辆也没有往偏僻的郊区开,她心中总算安定不少。
看这样子,还不至于杀人灭口。
时间一分一秒,她不知道车要开到哪里去,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局促不安,但她知道这种时候,慌乱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按捺住情绪,闹清楚这伙人的目的。
“请问,我认识你们么?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说得小心翼翼,可人家压根儿把她当空气,连眼睛都没瞟她一眼,正襟危坐,半声都不吭。
不是吧?元素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人家没听见,于是又重复说了一遍,对方仍然不理她。
这下她真的纳闷了,又惶恐又茫然。
算了,且行且看吧,她把继续追问的念头压了下去,戒备地护着自己的肚子,不再说话,不就是沉默么,谁不会。与其傻乎乎地问,不如节省点精气神儿,等着应付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最后,令她大跌眼镜的是,汽车居然停在J市武警支队的驻地。
望着门口霍然站在二排警卫,围墙上来回走动的全是穿着军装,荷枪实弹的武警,那手里的可是真家伙,擦得锃亮锃亮的枪枝。
门口五米之外,写着‘军事警戒区’字样,墙上更是红色大字明晃晃的‘严格训练,严格要求,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这,这,这……
原以为遇到的是歹徒劫持,这算是咋回事?怎么把她给弄到部队来了。
大门开启,三菱越野车直接往里边儿开,停在了院子里,一个穿着夏季作训服的武警同志从办公楼上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拉开车门,直喘气。
“终于回来了,快上去吧,人都等急了,祁政委都骂娘了。”
刚才‘劫持’她的两个男人迅速从房车里钻了出来,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请她下车,元素现在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不管咋说,到了国家机关,她一没违法,二没犯罪,还能把她怎么样?
挺直了腰板,元素跟在其中一个人的后面上了楼。
可是,一进那间政委办公室,看到眼前的情况,她气得连有发怒这回事儿都给忘了,这得多大的火儿?
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俩人,桌几上摆着热腾腾的茶水,悠然自得地侃着大山,其中一个二毛三的上校武警,另外一个跷着二郎腿,皱着眉头装忧郁的男人,可不就是钱二爷么?
看到她的第一眼,钱老二简直是暴怒得像只炸了毛的公鸡,霍地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就冲了过来,拽着她的手臂,横坚上下打量着,扯着嗓子就吼:
“你他妈的轴娘们儿,到底跑哪去了?你这么信不过我钱老二,宁愿找警察,也不愿找我?”
心突突地狂跳着,他简直不敢去回想,知道她不见了的时候那种心情,那种像疯了一般,几乎想要毁天灭地似地狂怒。
被他这么一吼,元素也上火了,从脚尖到头发丝儿都是气,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被人威胁的事儿?可这到底怪谁……
那天在戏剧学院,要不是他非得在车上……能让人给拍了下来?
猛地一把推开他,元素讽刺地掀起唇角冷笑,那张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更是绷得能绞出水来,咬着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
“你少假惺惺的,没你能有这事儿?”
所以说钱老二是只纸老虎,这厢一看他女人真生气了,他这火倏地就下来了。这女人,一见面浑身都是刺儿,虽然他觉得自己挺憋屈的,冤枉。
但是,他女人急不得啊,自己这脾气,咋就这么冲,咋就收不住呢?
马上就自责,还紧张。
这么一来,急的就换成他了,急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手心里紧张得都溢出了汗来,从怒气冲冲地将军到忍气吞声的奴隶,就这么一秒钟工夫。
“妞儿,我错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咳咳!
旁边的祁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认识钱傲多少年,啥时候见过他对女人表现出这种强烈的,不添加任何杂质,也不做任何掩饰的情感?
下午的时候,火急火撩的给他打电话,说是要找人,虽说折腾了这老半天,可说实话,他到现在才大概猜出来这小姑娘和他啥关系了,怪不得这家伙神情这么不对劲儿。
这回,算是被他给震撼了一把,真稀罕啦!
乍一听到生气两个词,元素就不生气了。
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抚着肚子,她不能生气,更不能为了这个男人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养胎要紧,和他生气有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想到孩子,她盛怒的心态马上就平息了,所谓一物降一物就这么回事吧。
缓过气来了,她目光淡淡地放到他脸上,笑不达眼底的问:
“钱爷,还有事么,没事我走了!”
他娘的这称呼,又来了!
钱老二憋闷地松了松领口,感觉自个被她呛得喘气都不顺:
“元素,你非得这么和我说话?咱俩好好说,不成么?”
视线从他脸上收了回来,元素不敢再继续看他了,因为他脸上那情真急切的样子,太过真诚了,她怕管不住自己那颗扑嗵着不听招呼的心。
这男人的眼睛,带着魔力般的穿透效果,将他的黯然泄露怠尽,他在难过?他在痛苦?凭什么!
他是大爷,拿着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他欺负了人,干嘛还摆出一副受伤害的委屈样子来?
心底里,一个声音提醒着她,元素,他是害你妈妈的凶手。
“跟你没法儿好好说,你钱爷多厉害,唤上三俩人的,要把我往哪带就往哪带,敢情你耍着我玩上瘾了是不?特有意思是不?”
钱老二愣了,原本就不太容光的脸上更黑了,眯着眼睛瞧了她半响,眼神深邃得宛若一汪深潭,最后,拧紧眉头,苦涩地问:
“素,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一颗真心被活生生当成了驴肝肺!
知道她不见了,怕她有危险,他丢下了多少正事儿?急得像头火烧屁股的狮子,还上哪找心思耍着这小姑奶奶玩啊?
整整一个下午几拔人马都找不到她,后来,实在没办法,他想到自个这从特警转到武警的战友,他在狼头大队时的指导员,就打电话碰碰运气,深挖井,广撒网,想着总有一个地儿能找到。
为什么他做的这一切到了她的眼里,就只剩下轻蔑、讽刺和不屑?难道她对自个就没有一点点其它的念想?
钱老二瞧着她的眼神儿都变了,线条冷硬的一张俊脸,在办公室白炽灯的映照下,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沮丧,颓然,得不到认同的悲哀。
他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摆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她哪怕随便给点阳光他就能灿烂。
可如今,似乎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是奢望,看来,她妈妈这件事,这女人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撇了撇嘴,他捏紧拳头,自嘲地笑了笑,谁让自己欠了她的呢。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唯一的动静儿,就是祁伟在边儿上不自在的搓手。
最后,还是元素忍不住哑然失笑:“钱傲,你问这话忒有意思,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个人的话,我倒很想问问,你究竟是哪种人?”
哪怕她此刻眼神儿里都是咄咄逼人,弯起的嘴角也诉说着对他的不屑,浑身凛烈得像一只小刺猬。
可一时间,钱老二却看愣了,他女人,哪怕是生气,哪怕是讽刺,也是这么的能打动他的心。
钱老二,你丫真是做了老孽了!
“妞儿,只要你不生气,你说我是啥人,我就是啥人。”
静静地彼此对峙,元素嗤之以鼻:“要我说,你就不是人。”
叹了一口气,钱傲真的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软硬不吃,他心里特犯堵,完全没法儿疏通。
她妈妈的事,影响怎么就这么深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释怀?
可不管他如何郁结,始终没想过要告诉她这件事的真相,哪怕他知道只要他一说出口,以他妞儿的性格,指定能马上原谅他。
但,这是他钱老二的骨头,硬的!纵使她恨他、怨他、气他,他也不能把骨头给折了。
抿着唇,他心里被陌生的钝痛感袭击着,掠过五味陈杂的滋味儿来。
然后,他笑了笑,艰涩地开口:“成,我送你。”
元素心里也很恼火,骂了他,伤了他,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好过,那颗心痛得止不住的抽搐
……真是冤孽!
眼中刹那掠过悲伤,但稍纵即逝,习惯的冷漠之色不过刹那间又爬满了面颊。
“走吧!”
“等等,留下来吃个饭吧。”这话是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二毛三说的。
他这好不容易冒句杂言,钱老二才想到忘了介绍,随即指着他对元素说:
“这我在部队时的指导员,祁伟上校。”
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元素目光烁烁地对祁伟说:
“这是我孩儿他妈!”
元素面色一变,对他的思维方式莫名其妙偏离轨道很是无解,是圆的,是方的,还是扁的,始终由这男人自说自话。
可偏偏这句听起来暧昧至极的话,却又让她挑不出一点毛刺儿来。
因为,这是事实,她肚子里,确实怀着他的孩子。
“小两口置啥气呢,来来来,今天招待你们尝尝咱们炊事班长的特色菜——砂锅猪蹄儿。”祁伟呵呵直笑。
呃!
小两口……
元素嘴唇轻轻一颤,张嘴就要拒绝,却被钱老二直接打断:
“成,那咱俩就讨扰了,我也好久都没试过部队的大锅饭生活了,有时候还挺想念的。”
“行了,你小子,那今天咱喝两盅,叙叙旧?”祁伟说完,又望向憋红了脸的元素,乐了。
“我说弟妹,别不给当哥的面子啊,咱当兵的人,说话做事粗糙,但人实诚啊!这事儿啊,不关钱老二的事,怪我没搞清楚你俩这关系,得我给你道过歉,在医院门口拍你照的那兵,是个新兵蛋子,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方式没太对,不过,大家都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没看我这傻弟弟给急的哟……”
祁伟不愧是政委,政治思想工作那是一套一套的,那脸上和煦得有如三月春风拂面,纵你是个铁顽石,也能在言语间将你化成绕指柔。
这一番话,语重心肠,不打草稿,足足规劝了五分钟,他这些话一出口,元素开口拒绝的话,就被他给噎在了喉咙口。
人家好歹也是帮忙,话说到这份上,她若还执意要走,那就是特别矫情,伸手打人脸,不给人面子,而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一张脸。
元素也同样伸不出手打笑脸人,脸上的神色有所松动。
尽管心里不情不愿,最终,她还是点了头。
向祁伟投了感激的一瞥,钱老二低笑,“走吧,去食堂。”
咧开嘴,展露出一个大大大大大的笑脸,祁伟打趣道:
“不用不用,我叫人把饭菜端上来,我这小弟妹去食堂,你还让不让我带兵了?全他妈得当逃兵不可……何况,一个个如狼如虎的眼神儿一瞅,你也得炸毛不是?”
闭上嘴,钱老二觉得这话忒实在,恼火地瞅了他女人一眼,那娇滴滴的小样子,确实不宜示众。
“成,你说了算。”
索性,拉过元素的手,嘻皮笑脸地就坐在沙发上,“来,妞儿,坐我边上来。”
元素哀怨。
吃顿饭不打紧,可千万不要把主权、领地通通给丢干净了才好,这男人气场磁场通通都太强,她真怕自己抵不住诱惑。
这顿饭吃得——
坐在他边儿上的元素,那身子扭捏得不行。
好在,那砂锅猪蹄儿确实够味儿,外加两荤两素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口味也不错,作为一名本就容易嘴馋的孕妇,还是一只饿了的孕妇,两相抵销,元素也就没有那么憋屈了,好歹还是给自己和孩子吃饱喝足才是首要任务。
至于旁边的男人,算了,就当猪圈边上吃猪肉,无视猪的眼光吧。
通讯员就端来三碗砂锅猪蹄,钱老二一口都没尝,见他女人喜欢,全放她跟前,不住地端水递汤的,上赶着巴结:“慢点吃啊,这还有,不够再叫他们拿……”
然后,又自语自语:“有了孩子是不一样,嘴咋就馋成这样儿……”
祁伟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他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看起来倒也其乐融融。
见元素只管吃不说话,作为主人他也不好意思冷场,就和钱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忆苦思甜,说起当年在狼牙大队的趣事儿来。
“还记得和你一起来大队的那个唐杰不?”
钱老二这会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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