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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上任。……,对此事,我也不担忧。”
韦强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还要继续说话的裴元绍,说道:“难道君所牵挂者,无它,必是里民操练一事。”
周澈畅快大笑,说道:“啊哈哈哈,对了。”
裴元绍楞了一愣:“里民操练?……,这眼看年底一过,明年开春,这操练就要散了啊!”
“正是为此,我才牵挂。”
“……,小人斗胆,请问君有何意?”
“今之天下,疫病连连,贼寇蜂起,世道不平。别的不说,只说前夜那股贼人,裴君,你久任‘求盗’,见的贼寇多了,以前可曾见过有凶悍如他们的么?”
裴元绍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往年之寇贼,最多劫道、劫质,杀人的都不多,悍不畏死到杀求盗、杀亭长的更是未曾见过。”
“所以,我以为里民之操练万不可停!”
“可是过了春,地气上升,就要农忙,……。”
“农忙,也不是每天都忙。做不到三天一操,至少也可以五天、十天一操。”
“可是,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旧例,恐怕乡民们会不愿意。”
“若以**逼之,乡民自不乐从;但若以钱粮为饵,定然人人踊跃。”
——周澈之所以坚持即使在农忙的时候也要抽出时间来操练,倒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就把乡民们操练得有多么精锐,更多的只是为了能把这个“组织”保留下来。乡民乃乌合之众,如果不用一定的组织形式来约束,“冬聚春散”,那等到明年入冬再操练的时候,必前功尽弃。
裴元绍为难地说道:“若以钱粮为饵,也许能做到,但是,澈君适才也说了,亭舍不比县廷,没什么钱,这钱粮……?”
“钱粮不必从亭中出,我出。”
裴元绍真心不理解,说道:“澈君,你这是何苦?虽说今年的盗贼比往年凶残,但是也不必自己出钱,操练乡民呀!而且再说了,就是为了备寇,等到明天入冬再操练也不晚啊?”
“群盗****杀人,乡民****耕土。若不坚持组织操练,以耕土之乡民,如何能敌日渐猖狂之杀人群盗?”周澈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说道,“横路是我就任的第一个地方,部中千余里民,大半皆相识。我今虽升迁,即将要离去,但实在不忍看此地有朝一日或会遭寇贼之灾。”
裴元绍颇是感动,说道:“既然如此,请君放心,小人必尽心全力将此事办好!”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周澈转目韦强,说道,“阿强,你将任‘求盗’,主管一亭治安,职责不小,以后要多多配合裴君,万不可轻忽麻痹!”
韦强个是伶俐人,不必太多交代,一句话,他就心领神会,晓得周澈说话的重点是“操练”,接口应诺,说道:“澈君只管上任,有老裴在,有我在,亭部必会如君在时!”顿了顿,又说道,“澈君刚才说有两件事放心不下。操练是一件,另一件是什么?我可是猜不出来了!”
“另一件,……。”
周澈行在官道之上,望向远处,可见前边诸里。藤溪里、坪北里、坪南里、泰坪里、安文里或东或西,或在路边,或在田野中,或被林木掩映,或为小溪缠绕,都安静地蜷伏在干净蔚蓝的冬日天空下。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另一件事,就是老胡妻女。”
“老胡妻女?”
“前两天,我听文博说,胡家的生计日渐困窘。你们以后要多照顾一二。”
裴元绍、韦强相顾一眼,都应道:“诺。”
……
回到亭舍,周澈将那五万钱拿出来,先紧着亭舍诸人发放。
那天夜晚,姜枫、韦强、邢刚、周仓诸人是跟着他上阵杀贼的,一人二千。韦强、庆锋负了轻伤,额外每人多给二千。裴元绍虽去得晚,也没有什么“战功斩获”,但总算有召集乡民之功,也一样给二千。严伟没去,守卫亭部,勉强算他个擂鼓传警之功,给一千。
赏遍诸人,五万钱还剩下两万。周澈吩咐周仓、邢刚分别给受伤的那几人送去,并交代,让告诉他们:“这只是县君提前发下的赏钱,等验明贼人正身,走完程序后,还会有上百万的奖赏放下。”
周仓、邢刚都不傻,虽然周澈的原话是这么交代的,但拿了钱出去,说出去的话却就变成了:“这些钱是县君单独赏赐给澈君的,澈君不要,教分给尔等。”钱虽不多,一个伤者也就能分个两千上下,但“钱轻仁义重”,对周澈的慷慨仁义,一个个心服口服,觉得那夜没有白白冒险,这命,卖得值。
周澈留在舍中,把该得爵位之人皆列表写出,将自家该得的爵位让给了裴元绍。写好后,遣人送去县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