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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忙碌的生活仍在继续,并没有受到寿宴的一点影响,一如过往的平静安宁。程岳和程钦那头毫无声响,倒是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的麻烦。
他每日忙里忙外,砍柴挑水,泥里来去,身上一件脏兮兮的衣裳穿了十几天,湿了干,干了又湿。黏黏糊糊的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阿九思来想去,只得每晚去河边洗干净衣服,挂在风中吹一晚上,第二天就干爽了。
就这般过了数天,连上好春茶都泡出了些苦味,往复如旧,沉郁烦闷。
阿九在山上住得久了,养成了一些奇怪的习惯,他每天早上总会在五更天前醒来,铆足劲儿在一个时辰内干完所有粗活,等烈烈太阳升起后,就独自站在火热的阳光下,任炽阳暴晒。汗水浸湿额前长发,模糊了视线。他的眼睛始终紧紧凝在院中的苍天大树上,不曾移开分毫,背脊笔直,平添了几分若磐石风雨不动的坚毅。
阿宋往往会跟在阿九身边,不过是一人站着一人躺着罢了。
他挺会享受,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张铺着软垫的长椅,寻了个好乘凉的树荫,懒懒躺在上头,手中摇起一把桃花扇,目不转睛地看着阿九。偶而托腮,笑容浅浅,无人看见他眸中杂乱的思绪。
“我说你呀,这是在做什么?都站了一个时辰了,不头晕吗?”
阿九冷淡道,“我想晒黑。”
“为何?”
他眉头紧锁,声音不似往常软绵绵的羔羊声,含着些沙哑,却不失坚毅。阿宋思忖着阿九如今已十五岁有余,正是少年变音的时期,一经蜕变,磨去了不少稚气。
“我的父亲、哥哥、姐姐皆是一国将才,从来没有像我这么白的。越看,我越觉得这种颜色好恶心,一点都不像壮硕男儿。”
阿宋微怔,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斟了一碗小酒,挑起面具饮起来,舌尖轻扫下唇酒渍,哼道,“想法不错,加油吧。”
两两沉默许久,阿九忽而侧眸,面露嫌弃道,“别拿那把红艳的扇子,怪象青楼里的老鸨子,平白出来污人眼球。”
阿宋手微抖,一口烈酒灌进了鼻腔,他拍着胸膛咳嗽数声,从袖中射出一枚青枣,生生击打在阿九的小腿上,“叫嚣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再说,我就将你抓起来关进青楼里,让你好好地享受一番青楼老鸨的'招待'。”
阿九寒毛悚立,转过头不看他了,忙不迭说道,“你闲得很。”
阿宋翻了个身斜倚,长衫褪至肩膀。又举起酒碗,晃上三晃,“人生苦短,本就煎熬。不快活,相当于白活一世。”
阿九笑道,“我该说不愧是想当大侠的人么?满嘴江湖味儿。”
阿宋对阿九的打趣视若无睹,他摊开五指,直视阳光,低语呢喃,“我来世上,以前想的多,现在只为游戏人间。他人性命或国家命途,皆在我的生死之下,尚比不得我的一根头发。”他染上了几分酒气,掩嘴咳嗽,“咳,说多你也不懂,小孩子一边去。”
阿九扯动唇瓣,暗中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硬要跟来看,这时偏又叫我一边去?若遂你愿,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听来,觉得阿宋说的都是些不切实际的歪理。观念不同,实在无法交谈,便直接闭眸噤了声。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
阿九急冲冲的去管事那儿领了午餐——腌菜馒头,回来一看,却已寻不见阿宋的身影,树荫下空荡荡的,连长椅也不知所踪。
阿九轻叹一声,并不放在心上,两口吃完馒头,拿起扫帚就去干活了。
半夜,忙完琐事,阿九回草屋和一群奴隶挤在一起睡觉,奈何跳蚤四窜,身上痒得很,辗转反侧睡不着。他赶忙起身,偷偷摸摸走出了草屋,来到河边。飞快脱去衣服,跳进了一池清水中。浑身浸浴在水里,顿觉浑身舒爽,好不惬意。
闭眸遐想片刻,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耸耸肩,对阿宋诡异的行踪已不震惊,故作熟络道,“阿宋,要一起洗吗?”
身后许久无回应,阿九捧起一把清水往身上浇,回眸却见阿宋双手环胸,佁然不动地立在河边,眼中多有疑惑。
他勾唇笑道,“怎么了?”
“不害臊?”
阿九听言,冷冷回过头,直接从水中站起,不着片缕,瘦弱的身体上布满各种伤痕,“放屁,都是男子,有什么可害臊的。”
“不乖,又说粗话,我可没有教你这些,和谁学的?”
“要学?听多了,无师自通。”
阿宋挑眉,忽地想起国师府某日,他曾吩咐阿九前去侍奉自己沐浴,阿九的那张脸红得通透,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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