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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
因为带走了三日月,这一回八重跨越时空,可不是闭眼睡一觉那么简单了。她以浦原所在的亮点为目的地,却因为风暴的缘故,没能顺着原来的路线返回。
还未涉足过的光路是时空壁障,尚未对八重开放,八重被风暴卷着撞上去,等同于撞上了一道又一道坚硬的墙,于是她不得不大量的释放妖力,以避免自己被撞得头破血流。
认真说来,八重知道自己释放出的力量已经不能算是妖力了,毕竟她身上所谓的妖力已经在樱花树中踏入某条不知名的道路上消耗殆尽,根本还没恢复。
体内力量左冲右突,十分疼痛,强行去控制它们,更是令疼痛成倍加剧。因为害怕着走错路,同时害怕着一个分心就粉身碎骨,疼痛之下,八重的意识十分清晰。然而虽然想着不能分心,但因为实在太疼了,姑娘无法控制的发散了思维。
八重突然想起安倍晴明曾经说过的那句“果然如此”,恐怕在她为大天狗治疗时,精明的阴阳师就看出了她的力量并不是樱花妖的妖力。如果那时她的力量已经显露出了不同,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她当时使用的已经是所谓的神力了呢?那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能顺畅的使用这份力量,而如今却不行?
八重想,果然还是自我认知的问题吧。
但八重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神祇这个神奇的身份。
尚且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大量消耗之后终于脱离了暴走的状况,与此同时八重撞进了自己放置于断界中的肉身。
在清醒状态下,完全没能掌握应有诀窍小神灵神体回归躯壳,灵与肉轰一声撞出了可怕的声响。
灵压炸开,阻挡拘流的装置灰飞烟灭。
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八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意识。然后等她恢复视觉,看见的便是拘流迎面扑来。
完全来不及躲闪。
八重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视野彻底黑了下去。
被轰隆作响的拘流吞噬意外的没有疼痛——当然也可能是八重身上本来就太疼了,再无法体会到更多的感觉了。
拘流说白了就是气流,被吞进去后八重感觉自己处在了黑暗的失重状态中,感觉不到光,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八重只觉得疼。
疼得感觉都变得迟钝,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抱着三日月宗近的本体太刀的,但麻木的双手无法验证她的想法。
黑暗是恐惧诞生的温床,剧烈的疼痛又会引发对死亡的恐惧。
八重觉得按这种痛法,自己应该是流血了,如果不堵上伤口,自己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而死。但同样因为感觉迟钝,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儿在流血,又或者,有没有在流血。
她想摸一摸碰一碰身上痛得最厉害的地方,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手指,想腾出一只手,结果却把两只手全给松了,弄丢三日月。
所以八重只能把自己蜷起来,紧紧的缩成一团。她很害怕,于是不断的问“三日月你在吗?”
然而始终没有人回答她。
黑暗和疼痛让人难以忍受,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八重不知道自己到底漂浮了多久,突然就像气泡破碎一般,她被拘流给吐了出去。
黑暗的视野里亮起了光,一轮圆月高悬于天上。
斜对面是一条铺着青砖的大道,而八重置身于连接着那条砖道的一条小巷子中,背靠着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
三日月好好的抱在怀里,八重松了口气。
黑暗褪去,疼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八重往自己身上扫了眼,根本看不出有受伤的地方,于是她索性不管了,打量起四周来。
木结构的房屋挨得很近,小巷逼仄,两旁还堆着杂物,不怀好意的喝骂声从小巷的另一头传来,那里是又一条被房屋墙壁夹出的逼仄巷道。
“小鬼,站住!”喝骂声被逼仄的空间挤压得扁扁的,在夜色中就像一刃刀,带着满满的恶意切过。
没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的八重不想多管闲事,往木桶的阴影里藏了藏。
脚步声近了,八重压低呼吸,然后就清楚的听到了相当急促的呼吸从背后的木桶后转了过来。
明显是被追赶着的年轻人显然是想往木桶后躲藏,没想到这里已经藏着个人,脚步和呼吸都顿了下。
年轻人没能把追逐者甩开太远距离,这一个停顿着实危险。
八重看出她是个男扮女装的姑娘,于是也不管什么了,伸手拉了对方一把,让她也躲近阴影里。
八重觉得,自己肯定比这个逃命的时候都会因为撞上人而停顿脚步的姑娘靠谱,她如果被发现,自己也逃不了,于是非常自觉的把对方往靠墙的角落按去,自己则往外一点,警戒起来。
木桶和墙壁构成的视觉死角就那么一点儿大,两个姑娘不可避免的紧挨着。
八重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瞥了她一眼。
然后就看见这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红了脸,傻乎乎的盯着她,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好、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