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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的衣服才愿意睡觉这一点,岳谦最不能忍!
就像此刻,他正抓着苟梁一只手乖巧地坐在一旁,水蓝清透的大眼睛望着苟梁一错不错的。后者用小勺子把羊奶送进他嘴里,他就笑得眼睛弯弯,喝了一口便咿咿呀呀或是啊啊啊啊地和苟梁说话,像是有撒不完的娇似得。
而为了让他能好好喝奶,岳谦只能坐的远远的。
等小鬼一碗羊奶喝完,被苟梁强行塞给蒋素昔带走,岳谦才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苟梁瞅他一眼,抿唇暗笑。
其实他对此也很无奈。
苟梁再清楚不过,这小奶娃喜欢他只是因为他降世时先用了凝魂剂又用了返魂草汁才保住性命。这些都是商城出品的东西,多少带着苟梁身上的印记,而这些印记都是直接刻在魂体上的,往往代表着浑然天成的魂体亲密度——往往这种魂体关联性会出现在一个孩子与生母、生父之间——所以总是亲近他,在他身边有天然的安全感。
但他对岳谦的魂体排斥就十分没道理,不像是讨厌,更像是害怕。
苟梁还试图矫正过,前两天还在羊奶里掺了一滴返魂草汁,可就算如此,岳谦喂的这小奶娃就是不要喝。
见他冷淡的眼睛里藏了些不可言明的委屈,苟梁忍着笑,转身借着倒水的功夫把之前给小娃娃用剩下的返魂草汁取代了水,端给岳谦喝:“这可是我独家秘制,小奶娃想喝都求不到呢。你尝尝。”
岳谦喝了一口,肯定地点头说:“有点甜。”
这个世界没有木瓜这种东西,岳谦只是觉得这个绿色的东西吃起来的味道有点怪,见苟梁还询问地看着自己,便加了一句:“还有点涩。”
“怎么会?”
苟梁低头闻了闻,随即便闻到了有点涩的味道的来源,舔了舔他的嘴唇,苟梁笑了——确实有点涩呢。
躲开岳谦的追吻,苟梁捏住他的脸,眉眼都染着笑,说:“真的生气啦?莫非那小奶娃的醋你都要吃?实在不行,且让他哭去,往后我都不管他死活了。”
岳谦显然不忍心小奶娃受罪,见他认真了,急忙要阻止。苟梁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捧着他的脸响亮地亲了他的嘴巴好几下,再让他喝,问他滋味。
岳谦有些惊讶,“很甜,而且有点……沙软?”他不大自信清透的绿色汁水为什么会有点在吃果泥的感觉,而且闻着确实有水果香味。
“很好喝。”
他肯定地说。
苟梁亲了亲他的嘴唇,说:“确实很甜。”
正待要让他将返魂草汁喝完,却见念奴娇匆匆进来,汇报了在无漠城的眼线打听到的消息。
见岳谦一下子皱了眉头,苟梁默默地把他手中的返魂草汁收了起来——糟蹋美食,是要遭天谴的。
念奴娇:“主人,此事属下当如何应对,可要提前做好应战准备?”
岳谦也看向苟梁。
在外独行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南山剑派,是以他很清楚师门在正道的处境,为此心中已经十分愧疚。如今那些正道人士为了引他出身,竟然连让他师父伪装受伤的馊主意都给出来了。他一方面担心正道假戏真做,真的伤了他师父。另一方面,又怕他师父为阻拦他前来,会做出什么危及自身的事情来……
苟梁坐在他腿上,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说:“应战的准备自然是要做的。你同鲍七、鲍十一约束好其他人,告诉他们若谁敢在正魔相抗的关头搞什么小动作……最好别被我发现,否则,鲍三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念奴娇暗自打了个寒颤,恭敬地应了声是。
苟梁让蒋素昔母子起死回生这件事,没有让他的教众惊讶太久。因为,那之后他就把鲍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随手丢进了蛇窟里以身喂蛇,剩口气的要解脱的时候再抢救回来,重新送入地狱。
重复的过程并没有让人麻木,反而加深了恐惧——听说前左护法鲍三已经试图自杀过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成功的。
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前鲍一他们还不服,惹出许多麻烦要逼苟梁“退位让贤”,但自从苟梁让所有人和鲍三聊了聊人生之后,现在不必苟梁督促,那些人个个静若鹌鹑,生怕自己不够安分。
“对了。”
苟梁又想起一事来,看向念奴娇,后者忙绷紧神经:“教主,您有何吩咐?”
苟梁说:“听说,你们合欢派里有个男女通吃的风流鬼?”
念奴娇点头,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来。
苟梁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随即笑了起来,“你去将他找来,本座有要事交代他去办。”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笑容,念奴娇和岳谦都觉得皮肉一紧。
*
“师姐,师姐?”
夏心雅迟迟不出房门,一位北原派的师妹担心地推门而入,随即尖叫出声。
很快,无漠城中的武林人士都知道,夏心雅被采花大盗采了。不论夏心雅如何否认她没有受辱,但不说别人,就连她娘夏夫人都不相信。
“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更没有不适,只是她手臂上代表贞洁的守宫砂却不知道被什么抹去,让她有口难辨。而那该死的采花大盗风流鬼,如往常一样,取走了一件贴身物件——正是昨夜她穿的肚兜,而且必定会在他犯案后的第二日正午,挂在人流最多最显眼的位置……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羞愤欲死。
时间临近正午,无漠城一向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此时比往日更多了一倍的人。
他们无所事事地走动着,是不是抬头看一眼雕刻着“无漠城”三个大字的城楼。
无疑,这就是无漠城最显眼的位置。
“你听说了么?”
人们交头接耳,刻意压低声音的开场白变成了这一句。
侠士甲说:“听说那风流鬼犯案,一夜定会采雌雄两朵。只是不知那位千金小姐之外,那雄花又是何人?”
游侠乙说:“等到正午,那风流鬼都会将肚兜和亵裤挂出,还有诗词为证,若能参透其中玄机,自然就知道这雌雄两朵花,采的都是谁家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正午时分。
当一柄利箭破空而来,钉入城门的那瞬间,北原派掌门夏究第一时间出手将亵裤和肚兜收起,连同那绑在箭上的条幅一并烧了个干净。
谁都知道受害者有他的独女,见他狠狠将从城门上取下的箭矢丢在地上,众人见看不成热闹,又慑于他的威严,连忙识趣地避让。
却在这时,一阵内力深厚的朗笑声从远处传来,随即只听那人念道:
飞流直下三千尺,她自寂寞我风流!
德高望重徒八百,我有千须他无毛!
叫无漠城门前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夏掌门等人再去追,却完全抓不到风流鬼和内力出声的魔教奸贼。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单凭“飞流直夏”“寂寞”这两个关键字,那朵雌花必定是夏心雅无疑了。可那雄花又是谁?德高望重有徒八百……这……众人细思恐极,几位南掌门的名单在他们心里过了一遍,聪明地烂在了肚子里。
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直到某日,夏夫人在夏掌门更衣时无意间推门而入——撞见了他那玩意儿上被寸草不生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