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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南希喃喃自语:“怪不得,发烧了。”
她细心地把白落羽身下的棉服反过来盖在她身上,看着白落羽这身短打扮,又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抱怨道:“你游完泳也不知道擦干了再套一件T恤吗?就算在热带海岛,也会感冒的。”
白落羽乖乖地蜷缩在被子深处,迷迷糊糊答了她一句。
南希撇撇嘴,一脸无奈,一回头看到僵立在门口的两人,终于想起来他俩的存在,又对白落羽说:“白,艾伦和华莱士想问你有没有多余的防晒霜?”
只见白落羽从被窝里缓缓伸出一只纤纤柔夷,小鹿一样无辜的黑眼珠在被窝里眨了眨,食指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南希循着她指点的方向,在桌子上找到了防晒霜,递给门口的两人,向他们无奈地耸了耸肩。
门口的两个男孩越过南希的肩膀,看到白落羽像小寄居蟹缩回壳里一样,缩进了被窝,只留了一个漆黑的发顶在外边,莫名觉得心里一动,有点不愿离去。
南希送走两个如泥塑木雕一样拔不动腿的男孩,返回房间,给白落羽喂了一片感冒药,自己就去洗漱了,不经意间脚下滑了一下,南希低头一看,地板上竟然有一条蜿蜒的水渍,不禁抱怨道:“哪儿弄得这么多水?”
*
返程的路上,大家细心地发现华莱士对白落羽的态度有所不同,有白落羽在场的时候会更爱表现,耍帅扮酷,也会主动为白落羽提包,拿行李,几乎在跟艾伦比行动力。
好几次艾伦想要帮白落羽抬行李的时候,都被华莱士那小子捷足先登。
一起来玩的同学基本都知道艾伦想追白落羽,却不知道一直喜好身材丰满,成熟魅力型的华莱士,是抽了什么风,突然改弦易辙了。
白落羽对发生在身边的一切,仿佛反应迟钝,又仿佛漠不关心,依然是一脸淡漠,熟视无睹。
可是,越是这样,越惹得这两个人芳心暗许,在她周围蜂萦蝶绕。
返程的飞机上,白落羽坐在南希身边,幽幽地望着玄窗外面的浩渺云海,在心中回味着那个如梦似幻,旖旎缱绻的下午。
飞机向上攀升,穿云过雾,巨大的机翼下云海翻腾。白落羽茫茫然望着窗外变幻不定的云海,恍神间,两片云朵散开,中间依稀有一朵云彩杳杳飘远,溶溶曳曳的,如那人婀娜身姿。
当白落羽凝神去分辨时,它已经在云海中隐没了身影。
白落羽皱起一双好看的秀眉,眼神凄凄惶惶,吸了吸鼻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阵酸痛。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受。想起那人像一阵幻梦一样缥缈而至,想起那人轻啄着自己的脸颊,为自己吻去泪痕,想起她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又消失无踪。就觉得心魂俱碎,柔肠百结。
总是吊着自己,一颗心不上不下的。还不如给个痛快,要吃就把她吞噬入腹算了。这样若隐若现,若有心若不心的,真的太讨厌了。女神了不起啊?
思及至此,多日积累的委屈与怨愤,如堤防溃决,不可收拾。
坐在一旁的南希被白落羽的啜泣声吓了一跳,扭头看她,觉得有点无语凝噎,很想仰天翻个白眼,本来是想带她出来散心的,结果竟然还适得其反了。
隔着过道,邻座的两个男孩一脸关切地望着白落羽临窗饮泣,凄楚可怜的样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
从飞机场返回市中心的路段,是由艾伦开车。在机场与包括华莱士的另一波人分开,艾伦感到十分轻松。
车子行驶到一个信号灯前,信号灯正好由绿转红,艾伦把车稳稳停在白线后,回头想要跟坐在后座的白落羽和南希说话。他刚想起一个好笑的笑话,觉得一定能博君一笑。将半个身子转向后座,做好了架势,还没开口,就听到前挡风玻璃上砰地一声巨响,连带着车体都向下一沉。
车上的四人悚然一惊,事发突然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状况,再加上北部近日本就不太太平,新闻报道连篇累牍,大肆播报。车厢内四个人都心底一凉,以为遇到了恐怖袭击,吓得六神无主。
待四个人凝神循声向前挡风玻璃望去,都不觉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得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艾伦不顾形象,惊声大叫道:“我的天呐!”
南希什么词汇也没吐出来,只是爆发出一阵刺耳尖叫。
白落羽怔怔地望着眼前砖红色的庞然大物,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滚过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