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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几个字, 足以让宁思好不容易从沉闷当中摆脱出来的情绪, 陷入另一份紊乱里。
尤其是陆景和说这话时的语气,同平时无异, 仿佛只是轻描淡写的在阐述某个事情,偏偏话中的内容又让人心率乱了几拍……
厨房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徐老师没在他们这桌呆太久, 叙旧了几分钟就赶忙回到后厨帮忙。
徐老师起身离开了,陆景和这才重新看向宁思,敏锐注意到她碗中的状态跟自己方才看到的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因为见到初中老师而愉悦的心情减了几分。
“还是没胃口?”陆景和眉心浅蹙, 担忧问道。
宁思没说话,先是定睛盯了他半晌。
他的眼底除了因为她完全没动筷而泛起的关心在流转之外,丝毫不见其他东西, 真的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几个字。
确定他不会主动提及了,宁思才摇头, 否定他的问题,从善如流地夹起小口面条放进嘴里,用动作给他答案。
听到他说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时加快的心跳慢慢缓下来, 反倒添了几许郁闷。
而在陆景和这边看来, 却以为她摇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即便重新拿起筷子, 也不过是因为听到他在问, 所以逼自己将面往嘴里塞。虽埋头吃得认真,脸上却尽是闷闷不乐。
陆景和压根没想到是自己的话造成的影响,满心都是她一晚上只吃了几口东西,却依旧没有食欲这件事。
托对方的“福”,两人都没能将自己的面解决完。
一碗云吞面的分量其实不算多,既不会腻又刚好有满足感,能吊住一口瘾的那种,当然价格也很实惠。
徐老师过来收拾桌子,在陆景和将提前拿好的面钱递来时推回去:“不用,你难得过来,还跟徐老师客气啊……”
说着一低头就注意到两人碗里剩余的大半碗面,一顿,转口问道:“是不合口味吗?”
“不是。”陆景和温声解释,只是总不能实话实说,便隐了大半事实,“我们晚上吃过饭了才来这边的。”
“怪不得……”
这顿饭钱徐老师最终还是没收,陆景和也没固执。虽然跟老师多年未见,但师生间的感情却丁点没有因为暌违经年而减弱,反而因为如此,再见面显得越发珍贵。
像一坛酒,越久越醇香。
离开时,徐老师将两人送至门口,一直叮嘱着陆景和有空多过来看看他。
当老师的总是容易操心,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身体的小毛病就冒出头来。他现在在学校担任了一个管理的职位,不教书了,以往三十几年间教过的学生很多,可还保持联系的能见到的,也就这么百来个。
陆景和有想过约定过年去他家探望他,只不过医院的放假通知还没出来,他不能确定自己假期的某一天会不会需要回去上班。
没办法给出具体准确的消息,还不如不说,免得到时候成了一句空头承诺。陆景和便只能答应了一有空就过来这边。
即便只有这么一句话,徐老师也很满足了,他突然转头看向宁思:“思思到时候跟小和一起来的吧?”
这个问题……
宁思心头一悸。
一男一女,同行去探望男方最敬重的老师,双方又不是亲缘或是同班同学,那这两人会是什么关系,可想而知。
问题乍一入耳,宁思就下意识扭头去看身侧之人,寻求他的意见。
怕是她自己都没反应到这个动作所表现出的依赖性有多强,眼中尽是交付于他决定的信任,那样纯粹的眸光,让陆景和心里头软绵绵的。
于是他不负所托,接过这份信赖。
陆景和温声替她回答:“思思到时候也会去。”
“哎,好!”徐老师瞧着眼前两人,笑意渐深。
-
已经是八点半有余,附近没有什么适合短时间消遣的地方,恰好宁母那边今日散场得早,回到家发现女儿居然没在家,就打电话过来问。
了解了几句,确保了她的安全,才安心挂电话。只是挂断前仔细叮嘱了好几句,说女孩子家家的,就算有人陪,也别玩得太晚。
从小吃街到宁思家的路程有半个多钟,陆景和不清楚宁思有没有告诉宁母,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万一宁母是知道的,那他大晚上的将人小姑娘带在外头,这么晚才送回去,怕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就算不知……他暗一琢磨,无论如何也不好让宁思回去得太迟。虽说现在有他陪着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但夜深人静让她一个人走楼梯,怎么也放心不下。
车子顺着车流一路顺利驶至小区附近,在离大门还有几百米远的一家水果铺边停下。
宁思按照宁母刚在电话里头的吩咐,买了点车厘子回去。
提着袋子从水果店推门走出来,发现陆景和的车子还停在原处,也不意外。走上前,朝感觉到有人走近,而抬头看过来的男人建议道:“这点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你要不先回去?”
他家跟这里是相反方向,她明天就开始放假了,当然是折腾到多晚都没关系。可是陆景和明早还要上班,做医生的一旦分心就很容易出差错,而有时看似细微之处,也足以酿成大祸。
就算宁思猜到之后这段时间,直到过完年两人估计没时间见面了,想今晚多跟他呆得久一些,却也并不想因此打扰到他的休息。
只是对于此时此刻的陆景和而言,很明显,在某些方面,有着跟宁思一样的认知。
车子本身就挨着路牙停靠,这条路一侧都是画着黄线的临时停车位。陆景和甚至不用移动车子,听到宁思的话,直接就关掉车里的暖气,“不急,我陪你。”
说着关上车窗、熄火,下车。
两人有默契地抛弃了继续开着车将宁思载到家楼下这个方式,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顶着寒风,多花那十几分钟的时间,用两条腿慢吞吞地走回去。
时至冬末,寒意似乎不舍离去。
这段时间降温不规律且频繁,日夜温差也大,今天白天还有几缕阳光破开云层冒出个头,夜晚便是凉风飕飕,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途径一个十字路口,风从小巷中灌进,狭管效应将风势放大了好几倍。
陆景和偏头看着宁思手忙脚乱地把乱舞的头发压下,干脆抬手将耷拉在她颈后的羽绒服帽子抓起,盖在她头上。
宁思条件反射,要摘下来。
“戴着。”陆景和强硬地将手固定在她手顶,不让她挣脱。
“不要戴!”宁思晃着脑袋企图从他手下逃脱,含糊不清地反抗,“很臃肿的。”
“风很大。”陆景和耐心解释。
“反正不会吹成傻子。”
“……”
突然没听到他声音,宁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只见他只无声盯着自己,并不出声,宁思顿了几秒,反而是自个先怂了败下阵来。她默默将脑袋掰回去看前路,手自觉抓着帽沿两侧靠近脸颊的部位,免得等会帽子真的会被吹掉。
以散步的姿态,走得很慢,几乎是一大步分成三小步的速度在往前挪。周遭是同样归家的行人,沿路各式的商铺都装饰好了过年的饰品,触目所及皆是一片红火,J市的一角十分喜庆。
傍晚的时候,陆景和顾及到她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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