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出受伤野兽般的绝望嘶吼。
    也爆出火山般的愤怒咆哮。
    “什么?!”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都饿死冻死在草原上吗?”
    “那我们手里的这些破纸怎么办?”
    “这张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凭票即兑!
    你们想赖账不成?!”
    一个胡子花白、满脸皱纹的老汉,高高举起手中那张曾被他视若珍宝的纸片。
    他干瘦的手指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纸片。
    那张轻飘飘的纸,是他用部落里最好最肥的三十头大尾羊换来的。
    那是他全家老小过冬的全部指望啊!
    那管事眼皮一翻,慢悠悠地说:
    “东家不在,小的也做不了主啊,说了不算。”
    “再说了,这票据嘛,行情好的时候是宝,能换金换银换婆娘。”
    “行情不好了,它也就是张擦屁股都嫌硬的纸。”
    “现在这个行情……唉!
    各位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拖长了调子,出一声叹息,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仿佛这天塌下来的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脑袋一缩。
    窗户也“哐当”
    一声重重关上了,还从里面插上了窗栓。
    更有几家手脚麻利的,铺子早就空了。
    他们连夜卷款跑路,跑得比兔子还快。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铺面。
    和满地打滚、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的北元人。
    那些曾经代表着无尽财富和美好希望的“龙鳞金”
    提货凭证,此刻轻飘飘地散落在肮脏的地上。
    被人踩来踩去,沾满了泥土和愤怒的口水。
    跟茅房里的草纸没有区别。
    甚至还不如草纸有用。
    草纸好歹可以擦屁屁。
    “骗子!
    你们这些该死的南朝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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