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匪寨

    供桌从乾坤袋拽出时带出半截血淋淋的断指。
    天云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昨夜尸王残臂上的黑鳞！
    桃木桌面突然浮现暗红纹路，细看竟是村民的生辰八字在木纹间游走。
    当他摆上三牲祭品时，糯米碗突然沸腾，米粒蹦跳着组成"
    亥时三刻"
    四字。
    "
    好重的执念"
    天云剑指抹过蜡烛，焰心却窜出一张扭曲鬼脸。
    天云抖开黄绸铺就法坛时，三根立香突然拦腰折断。
    他后颈泛起凉意——这分明是阴魂拒受香火的征兆。
    青铜香炉里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骷髅状，供桌上的苹果以肉眼可见的度腐烂成黑水。
    "
    好重的怨气"
    他咬破指尖在桃木剑身画下血符，剑刃触及烛火瞬间，整个祠堂地面竟浮现出暗红色脉络。
    这些血管般的纹路正从焚烧尸骸处向法坛蔓延，每根"
    血管"
    里都涌动着细小黑鳞。
    度经刚念三句，西北方突然传来铁链拖地之声。
    装着游魂的葫芦剧烈震动，盖口朱砂符咒无火自燃，缕缕黑气渗出后竟在空中凝成昨夜尸王的脸。
    《幻真秘术》哗啦啦自行翻动，最终停在画着倒悬血月的页面。
    天云念诵解冤咒时，屋檐悬挂的十八具童尸突然齐声尖笑，缝线崩裂的眼皮下钻出密密麻麻的尸虫。
    供桌剧烈震颤，清水盆里倒映的却不是他的脸——赫然是尸王青面獠牙的狞笑！
    "
    跪于台前！
    "
    天云暴喝跺地，法剑插入血管纹路交汇处。
    地底传来婴孩啼哭般的惨叫，黑鳞如退潮般缩回灰烬堆。
    葫芦口冲出的幽魂却不肯消散，反而绕着燃烧的尸堆组成血色八卦阵。
    当往生咒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所有亡魂突然转向村西老槐树方向跪拜，喉间出非人非兽的呜咽。
    "
    站坎而出！
    "
    天云挥剑斩断气机牵连，亡魂化作漫天纸钱飘落。
    每张纸钱落地即燃，青烟里浮现村民生前最后的面容——他们脖颈处全都缠绕着黑鳞尸蛇。
    法坛突然炸裂，雷击枣木尺自行飞入他掌心。
    天云踉跄后退间瞥见满地灰烬正在重组人形，村口石碑上的青苔不知何时已蔓延成"
    亥时三刻"
    四个血字。
    他抓起乾坤袋夺门而出时，背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叩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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