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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薄唇:“怎的醉成了小猫咪?”
他冰凉的指尖让顾柔嘉颇有几分依恋,笑着将他的手指纳入嘴中,她轻轻咬着,似有觉得凉凉的不好吃,吐了出来,看着那沾染了自己唾液而变得亮晶晶的手指,她笑得愈发甜美,轻轻的蹭了蹭:“喵……”
这声小小的猫叫声何等娇糯,沈澈喉结一滚,薄唇抿得愈发紧了,目光阴沉,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都要将自己的猎物拿下。顾柔嘉头脑发昏,哪里注意到了沈澈的目光,只是笑得欢喜,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一会子出去待客,可不许吃醉了,要是吃醉了,就自己个儿书房睡去,我才不与醉鬼一同睡觉。”
“自己都醉成这样迷蒙的样子了,何苦叮嘱我?”大掌轻抚她披散下来的青丝,她长发浓密,好似黑色的绸缎,顾柔嘉哼道:“我可没醉,我清醒着呢,大婚之夜,怎能醉了?”
“醉酒之人都说自己没醉。”沈澈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顾柔嘉不解,尚未说话,已然被他吻住双唇,他唇齿间带着稀薄的酒意,让顾柔嘉浑身都软了下来,乖顺的任他亲吻。他今日却格外的用力,好似要将顾柔嘉生吞入腹中。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顾柔嘉才觉得唇上刺痛,皱着小脸正要啐他,沈澈已然压了过来,咬牙道:“当真想不管那些闲人,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我夫妻相对,难道不比面对他们欢喜?”
前后两辈子都不曾经历过那事,顾柔嘉至今也不过一知半解,听得他说这话,脑中千回百转,既有些期待,又升腾出一股子惧怕来。外面又响起旺儿的声音:“殿下……”
“知道了。”沈澈飞快的应了一声,似有些不耐烦,起身后只在顾柔嘉的额头上落下一枚吻来:“嘉嘉乖,你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二。”
从屋中出来,沈澈只往正堂中去,此时已然听得不少嘈杂声。今日陆剑锋与沈澈一道迎亲,让多少人眼珠子都快落了出来,往日陆剑锋心悦顾柔嘉的说法甚嚣尘上,如今可算是不攻自破。此刻堂中正是一片欢欣,陆剑锋正与不少人饮宴,加之如齐家这等武将之家在,更是热闹非凡,不时有男子粗犷的声音从堂中传出。沈澈一身喜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他走得并不快,远远则见有一人立在前方,正堂中的光华在他身后,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鸷非常,那双眼睛好似利剑一样,死死的看着沈澈,恨不能将他穿透。
两人距离愈发近了,那立在晦暗处的男子锦衣金冠,仪表堂堂,正是今日前来道贺的太子沈奕。自沈澈出现在视线之中,沈奕便驻足等在那里,似是有话要说,及至沈澈近了,他才冷笑道:“往日确实是侄儿低估了九叔,能从宫中的透明人一步步的爬到现下京中举足轻重的九王,九叔好手段。”
他对于顾家姐妹早已垂涎多日,只盼着让顾柔嘉也入宫,待皇帝驾崩,姐妹二人都是他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终未能如愿,何况他分明恨得要死,还不得不摆出一副为帝父分忧的姿态来。怒意将沈奕烧得都快失去理智了,这才在此静候沈澈过来。
只是沈澈如同并没有听到这挑衅的话语一样,自行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甚至目不斜视,仿佛身旁空无一人。自出生起就是嫡长子,后来被封为世子,而后又是太子,沈奕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迎上沈澈清华无双的背影,低声骂道:“沈澈,你信是不信,孤有千百种法子让你这新婚之夜过不安稳!”
眼前的沈澈不过刚行出几步远,听得这话,脚下一顿。沈奕愈发的得意,哪怕沈澈如今早就不是那寄于宫中毫无所依的透明人了,但沈奕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此刻见他驻足,更是心中畅快:“怎么?你不知用了腌臜法子逼我父皇应允了你和顾家小娇客的婚事,你既不要脸面,我又何苦给你——”
他兀自畅快,尚未说完,眼前忽的寒芒一闪,沈澈已然行至他跟前,沈奕一怔,顿觉脖子上传来些许刺痛,忙不迭去摸,却见手上染上了血色。低头一看,沈澈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在夜色中泛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本王不是不杀你,而是不愿在本王的大喜之日见了血光,更不愿吓到嘉嘉。”沈澈淡淡的说着,乌泱泱的眸子好似深渊一样一眼看不见底,声音中的冷清竟透出了几分肃杀来,“还请太子听好了,此处是在九王府,轮不到太子大放厥词。太子说得对极了,这新婚之夜的确能够过不安稳,但本王也有千百种法子,让太子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他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凛冽的寒光来,“不知太子以什么来救自己呢?皇后么?”
他声音并不大,但沈奕陡然觉得骨缝间都渗出了几分寒意来,不觉小腹一痛,低头,沈澈手中的匕首竟然已经刺入自己小腹些许,刀锋的冰冷已透过皮肉传了过来。沈奕咬紧了牙,死死的看着沈澈,后者只是神情淡然的与他对视,好似出尘的仙人,不沾染半点俗气。
“沈澈,今日当着诸多朝臣,你敢杀储君?”沈奕退无可退,只觉得匕首又朝着自己的腹腔进了一分,他额上冷汗涔涔,只能强作镇定的看着沈澈。后者“呵”的轻笑,手中匕首陡然又刺进去几分:“储君而已,本王不曾见过么?杀就杀了,你能耐我何?太子怕是不明白一件事,休说是太子的储君之位,就是陛下的皇位,原本都是属于本王的。太子不会不记得了吧,当年先帝最钟爱的儿子,不是你爹。”
他说罢,将那匕首拔出。对于皇帝父子,沈澈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但今日是他和嘉嘉大喜之日,他绝不会杀人,因而并不向沈奕的要害处下手。但这一下让沈奕的小腹鲜血涓涓,将那华美的太子朝服染红了一片。沈澈神情淡然的将匕首擦干净,也不再看佝偻着身子捂住伤口的沈奕,自行往正堂去。只是尚未行出几步,身后的沈奕忽然大笑出声:“沈澈,皇爷爷何等圣明的人,怎会钟爱你这样的怪物?”
沈澈仿佛不曾听见,依旧往堂中去了。此刻堂中何等热闹,见他过来,陆剑锋忙上前向他敬了一杯酒,沈满饮一杯,又与众人寒暄了一阵,便也就愈发的热闹。一直闹腾了二更时分,沈澈才回到屋中。屋里莲子、桂圆、红枣撒了一地,而拔步床上拱起了一片,而原本映在等他的顾柔嘉正裹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她的睡颜何等恬静,喜得沈澈坐在床边看她,她的睫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沈澈俯身抱她:“好个傻妮儿,让我不许醉了,自己反倒是睡得这样香甜。”
他一身的酒气,让顾柔嘉蹙了蹙眉,转头嘤咛一声:“你坏、你坏……”她半醒半睡,让沈澈不免更是好笑,先行往净房沐浴更衣,这才一身清爽的回了房中。顾柔嘉方才睡得好香,被他吵醒后,正裹在被子里发呆,见他只着寝衣过来。他看来清瘦,但却肌肉结实,并不似病弱之人。偏生他寝衣不曾系好,尚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缓缓流下,顾柔嘉前后两辈子也不曾见过这样魅惑的场景,脑中轰的炸开,呆了半晌,局促得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了。
扬了扬唇角,沈澈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入怀中:“羞什么?往日你总是要腻在我怀里,你我之间,又不是不曾同床共枕。”
“不一样……”顾柔嘉只着一件小衣,被他抱在怀中,他身子好凉,凉得顾柔嘉愈发敏感,听得他清浅的呼吸声,脑子也钝钝的不好使了,“羞死人了。”
“那就将眼睛闭上。”沈澈笑道,大手轻轻覆在她双眼上,“自有为夫在此,你怕什么?”
“等等。”从未这样相对过,顾柔嘉直犯迷糊,小手攀上他的手腕,“你、你会么?我可不会……”纵然母亲将压箱底儿的东西给她看过,但总是让她羞得不知如何自处,更没有放在心上过。现下比那时更羞,让顾柔嘉恨不能钻到床底下去才好。
“我会是不会,嘉嘉试试不就知道了。”因看不见,沈澈的笑声更为低沉魅惑,唇舌一路蜿蜒向下,咬住她的衣带,不过轻轻一拉,那贴身的小衣就好似残花一样散开。甫一接触到空气,凉得顾柔嘉不安的扭动着,羞得她浑身都透着粉红色。沈澈不免一笑,将她抱紧:“傻嘉嘉,别怕,感受我……”
龙凤金烛烧得久了,早已结出了烛花,又“啪”的一声爆开来。屋中充斥着女子小猫一样的羞人声音。
春光旖旎,夜色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