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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顾柔嘉这才勉强宽心,只是病恹恹的,始终提不起劲来。
今日本就是顾柔嘉及笄的日子,安定长主和寿王妃又心疼她,便派人来请顾夫人和温含芷一同到浮云山上的玉照山庄去,一来为避暑,二则亲自主持顾柔嘉的及笄礼,顾家二老大喜过望,宫中顾贵妃也命人带了不少样式精美的头饰给顾柔嘉。
只是早上一场噩梦,让顾柔嘉精神短了,连沈清上了车,也只是说笑,还是恹恹的没有任何活力。一路到了玉照山庄,众人下车,沈清才引了温含芷到一旁:“顾姑娘今儿是怎么了?”
温含芷张了张嘴,一时也是含糊:“早上发梦魇住了。”
沈清心细如发,加之早已知道顾柔嘉和沈澈的事,顾柔嘉现在如此失魂落魄,定然是和沈澈有关的。沈清只是抿着嘴笑:“要不要令人拣一副酸枣仁汤来?”
浮云山离京城数十里,和寒山寺所在的嵯峨峰遥遥相对,玉照山庄自大燕开国以来就在,一直为达官显贵所追捧,即便是寻常游玩,也极爱来此。安定长主和寿王妃都是天潢贵胄,山庄的主人自然欢迎至极,早早的就为来人都准备了房间。顾柔嘉拣了一处小院子,环境清幽宜人。
古来及笄礼都是由约请的女宾为少女加笄,意为女子成年,可以嫁人。此次安定长主和寿王妃齐齐为顾柔嘉全了及笄礼,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因而顾柔嘉也难免有几分局促,由得两位老太太将自己的长发挽成髻。她本是容色倾城的美人,梳好发髻后,便显得颇有些成熟的风韵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顾柔嘉只转头对身后两位老太太笑道:“多谢王妃,多谢长主。”
寿王妃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实在是貌美,又是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要不是家里那些小子都成了家,我非要涎着脸向你爹娘讨要你回去不可。如今及了笄,便是大姑娘了,过些日子,可就该嫁人了。”
提到嫁人之事,顾柔嘉难免想到沈澈,不觉一阵心酸。早上那梦太过真实,让她几乎真的以为沈澈死了。若是沈澈当真死了……顾柔嘉脸儿陡然变白,握紧了拳头,并不说话。
她忽然就变了脸色,此举被安定长主尽收眼底,只是老太太沉默不语,笑着引顾柔嘉起身:“好了,咱们且一道出去。往后嘉姐儿可就是大姑娘了,这时间还当真快,我初初识得你之时,才不过是几月前的事呢。”
顾柔嘉回神笑道:“我也是有缘法,才能和长主相识。”
正月初一那日,谁又能想到在庄子上避雪的祖孙俩竟然是安定长主和陆剑锋。倘若顾柔嘉那时知道自己最崇敬的老太太被自己收留避雪,只怕要高兴得昏过去才好。正因为这样,顾柔嘉往日想也不敢想,安定长主竟然会亲自为自己主持及笄礼。
这样想着,她心中激动难耐,方才的难受也微微消减了一些。见她脸色好转,安定长主笑了笑:“咱们出去吧。”一面说,她一面携了顾柔嘉,率先走在了前面,惹得寿王妃笑骂了一句:“老货,见了可心的小丫头,就连嫂子也不要了。”
玉照山庄本是极大的地方,主人游历过大江南北,几乎将各处具有标志性的景致搬来了山庄之中,让这山庄浑然成了汇聚天下美景的另一处景致。安定长主引了顾柔嘉在前走着,低声道:“嘉姐儿有心事?”
顾柔嘉点头,复摇头:“也算不得什么心事。”
“是为了小九?”安定长主笑问道,“眼看着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小九迟迟不回,且饥荒已解,旱情却还差一把火候,你半点不担心?”
见长主轻而易举便点破了自己心中所想,顾柔嘉叹了一声:“臣女今儿早上做了个梦,梦见九殿下给陛下杀了。”
那梦太过真实,让顾柔嘉现下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寒。从沈澈往陇右道去了之后,她每一日都是担惊受怕,既怕沈澈被山匪劫去,又怕陇右道官员不听号令,更怕皇帝暗算沈澈。现下归期将至,她更是担心到了极点。
纵然不曾说出口,但顾柔嘉心里到底还是渴望沈澈能够在自己身边,她渴望她的每一个大日子,都有沈澈陪在身边。她渴望她在加笄之礼后,能够以这样略显成熟的样子偎在沈澈怀里,告诉他自己已经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可是沈澈还远在陇右道,甚至可能像梦里一样,被恼羞成怒的皇帝杀了。
“往日还说你这丫头聪明,现下怎的愚昧起来?”安定长主忽的笑了笑,示意顾柔嘉将自己扶去坐下后,这才淡淡说,“你知道,为什么老婆子要亲自为小九请封么?又知道为什么,老婆子要亲自塞给小九烫手山芋么?”见顾柔嘉不解,安定长主笑得高深莫测,那股子杀伐之意顿时袭了上来,树叶在微风吹拂下沙沙作响,竟然透出了冬日才有的肃杀。“小九解决了饥荒,更劝降了山匪,如今在陇右道威望极高,他不敢杀小九,除非想激起民变,他虽是昏聩,但这些事,还是拎得清的。”
顾柔嘉颔首称是,见安定长主噙着笑意,苍老的双眸里满是不能忽视的精明强干。纵然上了年岁,但安定长主还是那个为大燕打下三分之一江山的女将军,还是在太/祖皇帝驾崩后、以雷霆手段扶持先帝登基的长公主。
怔怔的望了安定长主半晌,顾柔嘉像是没有头脑一般,脱口问道:“敢问长主,太/祖皇帝和先帝留给长主的遗诏,到底写了什么?”
*
一行六人在玉照山庄便是一番游玩,顾柔嘉心中虽有事,但和安定长主说过话之后,心中也舒畅了许多,和沈清、温含芷躲在溪间钓鱼,小鱼篓里装了好几条银色的小鱼。众人玩得格外尽兴,加之天色渐晚,也就索性歇在了玉照山庄之中,待第二日再下山去。
今日累了一夜,顾柔嘉睡得很早,山上的气候不比山下,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柔嘉便睡了去。夜中她睡得极香,却隐隐觉得床变窄了,稍微一翻身,额头已然撞上了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她嘤咛一声,又觉不太痛,下意识朝另一侧缩了缩,像是一只小毛虫。她滑稽得可爱,那“墙壁”一声轻笑,长臂一展,将顾柔嘉整个搂在怀里:“小娘子这样贪睡,就是被人吃抹干净,只怕也不知道吧?”
饶是半睡半醒,但听得耳边有人声,顾柔嘉神智迅速恢复了过来,唬得她险些跳起来,当即要叫出声。这样黑的环境,对方却似看得见,略一低头,唇舌已然封住了她的小嘴,舌尖灵巧的在她唇齿间游走,力道之大,好像要将她吞入腹中。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夜中醒来之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顾柔嘉被吓得几乎心胆俱裂。只是他的唇舌吻上来的时候,那熟悉的冰凉触感让她顿时安心下来,小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掌下肌肤的体温比常人低得多,好似将死之人,在这样的黑夜之中显得很是渗人。但顾柔嘉轻抚他的脸,热泪却顺着眼角落下,洇入鬓中不见。
两人贴得近,她眼中泪珠的温度传来,对方舍了她的唇舌:“吓到了?”
尚未说完,顾柔嘉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眼泪全糊在他肩上,摇头哭道:“想你了……”
她孩子气的话让沈澈好笑,紧紧将她抱入怀中,细密的吻落在她耳根,如同梦呓般的呢喃:“傻丫头……”他贪婪的吮吸着顾柔嘉的清甜香气,“嘉嘉,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