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
    他的嗓门带着胡同口烤串摊的烟火气。
    “叔给的东西,收着!”
    钥匙在掌心里硌得生疼,昨晚的她也是盯着钥匙环上的跑车标发呆。
    那时想起的是七岁那年,父亲醉醺醺地把摔碎的瓷碗碴塞进她手里,粗声粗气地吼:“捡起来,这点疼都忍不了?”
    而此刻金属凉意渗进皮肤,她却觉得掌心在发烫,像被烙上了什么洗不掉的印记。
    “在发什么呆?”
    头顶突然落下熟悉的男声,姚乐意猛地攥紧钥匙,抬头撞上方柏溪似笑非笑的眼神。
    对方正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痣。
    又是这颗痣,一连几天看到,怪别扭的。
    这人这些年长高了不止一头……
    “听说有人拒收我的见面礼?”
    “谁要你的——”
    姚乐意下意识往后躲,后腰刚抵到墙角就被他长臂一拦。
    像昨晚那样,被他拦截在身前。
    实在令人犯怵。
    方柏溪指尖绕着她一缕头发打转。
    “死鸭子嘴硬。
    今天跟我出一趟门。”
    “凭什么?”
    “童养媳,装什么糊涂?”
    明明昨日都答应了!
    方柏溪手臂长臂一伸,懒洋洋地绕过姚乐意的肩膀,指尖似有似无地蹭过她后颈碎发。
    “说话不算话的小骗子——”
    他指腹碾过她凸起的脊椎骨,衬衫布料擦过她耳尖时,忽然压低声音,“该怎么罚呢?”
    “方柏溪,以后别用这个称呼了。”
    姚乐意扭着肩膀想避开他箍在脖子上的手臂。
    她实在烦他这套歪理,偏要把方叔的资助算成他的恩情,连“童养媳”
    这种荒唐称呼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兄妹抱一下有什么好躲的?”
    方柏溪挑眉逼近,“你初叁摔断手,我护送你上下课整整叁个月——”
    指腹碾过她腕间旧疤,忽然轻笑出声,“现在装陌生?姚乐意,你该不会想恩将仇报吧?”
    姚乐意偏头避开时,耳尖那抹薄红正好撞进他眼底。
    方柏溪挑眉斜睨她,手臂骤然收紧圈住她脖子。
    “谁跟你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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