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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果然满满当当的全是药瓶。找到编号是07的瓶子,又倒了热水,他自己先试了试水温,才喂给戚长安喝。
好不容易把药喂下去,徐洛阳发现戚长安整个人还是冷得发抖,又赶紧去自己那边,把被子全都搬了过来,一层一层盖好。
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能做的都做了,徐洛阳这才挨着床边坐下来,不放心地盯着戚长安看。
他呼吸很弱,脸白得没有半丝血色,睫毛一直都在颤,额头更是布满了冷汗,头发都浸湿了,明显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徐洛阳小心地把手探进被子里,发现里面和冰窖差不多,一点热气也没有。再往前伸一点,碰到戚长安的腰,一手的冷汗。
皱着眉,徐洛阳拿手机给卢笛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现在能买到电热毯和热水袋吗?”
卢笛被问得一懵,“徐哥,现在才十月,这些冬天的装备都还没机会上场啊。”
徐洛阳其实也知道,他看了眼冷得发抖的戚长安,“那算了,当我没问。”挂断电话,徐洛阳犹豫了两秒,直接脱了外套和鞋子,把几层薄毯一起掀开,小心地躺到了床上。然后侧过身,让自己的胸膛紧贴着戚长安的后背。
对方身体一僵,肌肉紧绷,徐洛阳赶紧安抚,“长安,是我。”
可能是辨清了声音,戚长安才慢慢放松下来。
徐洛阳从小就是不爱生病的小朋友,又常年锻炼,看起来不壮,但身体非常好,体温高。等戚长安不排斥了,他就慢慢把人抱紧——卧槽,真的好冷!戚长安难道是冰系妖怪?
过了快半个小时,被窝里面才终于有了点暖意。
徐洛阳勾着戚长安冰块一样的脚,问他,“好一点了吗?”
隔了一会儿,戚长安才发出了声音,“嗯,好一点了。”舌尖上有伤,他说话有些含糊。
“怎么会突然胃痛?是因为中午吃得太杂了吗?”徐洛阳仔细回忆对比了一下,比起平时,菜品种类多一些,进食的量好像也多了一点。他叹了口气,“看来下次要认真监督你了。”
“嗯。”
察觉到聊天好像能转移戚长安的注意力,徐洛阳继续找话题,“是不是又痛晕过去了?失去意识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
“嗯。”
依然是很轻的回应,徐洛阳却觉得心酸。他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而在失去意识之前,戚长安竭力打通了他的电话求救。要是他没有接到——
不愿想象这种可能性,徐洛阳温热的手掌放到了戚长安胃部的位置,低声道,“以后也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帮你找药吃的。”
说完,他又语速很慢地开始讲自己和成净对剧情的讨论,以及几处台词的细微改动,声音放得很柔很缓,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药起了效果,或者忍痛已经耗尽了体力,戚长安慢慢地睡过去了。
徐洛阳等人睡熟了,就想下床去烧一点热水,给戚长安擦擦身上的冷汗。没想到他刚刚动了一下,戚长安就被惊醒了,右眼没什么焦距,声音透着不安,“洛阳?”
放弃了去烧热水的打算,徐洛阳重新把人抱好,“睡吧,我抱着你的。”
————
徐闹闹的小情绪:
心疼他。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这么难受?
这一刻,他甚至在想,要是戚长安需要吸食他的鲜血才能缓解痛苦,他都是愿意的。
一年多以前,他机缘巧合知道了戚长安妖怪的身份,那双眼睛如同烙印一样,让他总是忍不住回想。隔了一年多,他第二次见到戚长安,对方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和人交流显得礼貌又疏离。
这之后,他们同吃同住,成了默契的好朋友,他慢慢发现,戚长安非常敬业,内敛又温柔,站在人群里,永远都会是耀眼的存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痛苦折磨,虚弱、狼狈又无能为力。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怀里的人痛到抽搐,冷汗一层一层地冒出来,浸湿了衬衣。但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痛苦,忍耐着没有泄出一丝呻-吟。为了防止他再次弄伤嘴唇和舌尖,徐洛阳干脆把自己的手指放到他齿间,让他咬着。
可这之后,就算意识不清楚,戚长安也再没有用力咬下去。
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役,发现戚长安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的时候,徐洛阳陡然放松下来,自己背上也出了一层汗。
隔了快一分钟,戚长安才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徐洛阳,正想道谢,就听见对方有些惊讶地开口,“长安,你的眼睛——”
徐洛阳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劲,和左眼比起来,戚长安的右眼明显没有焦距,看他的时候,甚至会下意识地微微向右偏头,用左眼来看,就像是右眼看不见了一样。
而瞳孔周围的一圈钴蓝色,再次隐隐可见。
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回想起在秦里镇,戚长安晕倒在房间里那一次,好像也有同样的症状。
所以,每次病痛发作的时候,戚长安的右眼都会暂时失明吗?因此才会极度不安,他只是稍有动作,都会被惊醒。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钝刀扎了进去。
马上就意识到徐洛阳指的是什么,戚长安本能地把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睁开。
他忽然感到恐惧——如果徐洛阳问他,为什么右眼会忽然看不见,胃痛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或者,为什么坚持不去医院,为什么只吃自己带的药,他应该怎么回答?
他不想对他撒谎,但他也没办法说出,是因为从小,他的母亲就联合了家庭医生,说他身患重病,需要吃很多药,禁止他下床走动,不允许他步行只能坐轮椅,让他通过鼻饲管进食,切掉了他三分之一的胃……
在过去那段毫无尊严的时间里,他被禁锢在病床上,被各种药物破坏了神经系统和免疫能力,被手术刀割去了健康的器官组织,被自己的母亲切断了与整个世界的联系。
他说不出口,他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些暗无天日的过去,特别是徐洛阳。
手掌轻轻拍着戚长安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徐洛阳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动作非常轻缓,害怕力气稍微大一点,就把人拍散架了。
“我……不会多问的,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小秘密。”徐洛阳设身处地地想,谨慎地组织措辞,“对我来说,你只是戚长安,不管你以前是谁、住在那里、做了些什么,反正我认识的,是和我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的搭档,是电影里让人移不开眼的阿回和西恩,是为角色付出很多的演员,是跳进湖里从狗爪下救我,送我平安扣,说我不在你就退出,带我去找场子的戚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