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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陷阵之士。”满头大汗的卒长提醒道,他什么都不怕,就怕秦军罪奴。
“陷阵之士何惧!”蓝钟自然知道秦军的陷阵之士,他们常与锐士结伴战斗。“列阵。”
“列阵。”身着钜甲的誉士高举着夷矛,对准了二十多步外的秦军锐士。锐士也不再是一人在前抡舞长铍,他们也和誉士一样列作十列,但军阵的厚度倍于誉士的五排。
持铍的锐士、持矛的誉士并不是第一次交手。誉士占着钜甲的便宜,可以无视长铍的捅刺,而他们的攻击锐士无法抵挡,是以每一次交手都是锐士被赶下城头。
“啊!”双方还未交兵,数十名披头散发的陷阵之士便冲了上来,他们不是战斗,而是拥抱死亡。紧跟着他们,持铍锐士也向前猛冲,他们要抓住誉士捅死陷阵之士、再行抽矛的间隙。
“杀!”身在前排的蓝钟暴喝,他疾步前冲,其余誉士也跟着他疾步前冲。冲来的陷阵之士手里不过是一把短戈,但他们还是习惯性的把夷矛举过头顶,头整齐的偏向一侧,以防后方同袍误伤。犹如奔跑在城下,五十多名誉士视城头如平地,全速急奔。
‘呃…啊…嗯……’闷哼惨叫中,前排十根夷矛瞬间就将奔来的陷阵之士捅穿,带血的矛尖穿过单薄的身体,又把后面的人捅死。与锐士预料不同,第一排誉士并不需抽矛,他们弃矛而用刀,伏着身子揪着未死的陷阵之士犹如抓住一面大盾,举着这面大盾冲向了自己。
钜刃低伏,夷矛高举,最前排的锐士面对上下两列敌人,尚未决定对上还是对下,钜刃和夷矛就同时杀到。
‘啪!’长铍被夷矛从上方死死压住,矛尖顺着下压之势猛捅。
‘砰!’断气的陷阵之士被誉士猛砸,将中矛的锐士狠狠撞倒,阵列当即就凹了下去。
上下夹攻中,锐士阵列不断的撤步,本就不太宽大的城头显得更加狭窄。
“啊!”蓝钟等人又是一声暴喝,顺着锐士的撤步,他们使劲全身力气再推。‘轰’,重心浮动的锐士又倒了一片,没有摔倒之人踉跄再退,挤压着本就狭窄的空间。
“杀——!”第二排誉士也弃矛抽刀,战斗不再是矛阵模式,而是剑盾模式。虽然没有盾牌,可誉士人人钜甲,铜兵打在甲衣上叮当作响,却不能伤及他们分毫。
左臂压住持铍的锐士,右手钜刃一刀接一刀疯狂捅刺,鲜血泉水般的喷发出来,溅了他们一头一脸。无人在乎热血,更无人在乎秦人的惨叫,每个人都在前进、踏着锐士的尸首前进。越是前进,敌人就越是拥挤,敌人越是拥挤,就越容易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捅死。
锐士被彻底压制住了。此刻战斗已是单方面的屠杀,后方那些看着着急却使不上力的秦卒皮胄不断的颤动,只能坐等楚军誉士越杀越近。头顶临车上的弓弩一次又一次向誉士攒箭,但羽箭只能把他们的甲衣打得脆响,丝毫不能挽回城头锐士必败的结局。
“退!退!”锐士中终于有人高喊撤退。和誉士一样,锐士也是无比宝贵的。面对誉士的贴身进攻,他们除了撤退再无其他办法。
“秦狗、秦狗!啊——!”挥着带血的钜刃,蓝钟等人对着攀下城头的秦军锐士狂喊,他们在最后几名锐士倒下之前匆匆下城,人已经数丈之外,怎么也杀不到了。
“荆人甲士如此悍勇?!”连日攻城,城头的女墙一些已被推倒。陆离镜里看见挥刀狂喝的蓝钟等人,接替辛梧的蒙武发出一声感慨。曾几何时,秦军锐士是天下最强的存在;曾几何时……不,不是曾几何时,只是前年。前年楚军就拿锐士毫无办法,现在锐士只能败退。
“禀将军,非荆人勇武,乃钜刃、钜甲不可挡也。”李信答道。清水之战他并不认为蒙武指挥有误,所以对蒙武依旧保持着下属的尊敬。
“亦非荆人不勇,此荆人之誉士也。”王剪补充道,这段时日他探知了不少楚军的消息。
“可是列于军阵前三排之士?”蒙武问道。他当然知道誉士,前年清水一战,荆王要求公卿子弟立于军阵前三排,后封这些人为誉士。
“然也。”王剪答道。“荆人报纸载,荆王与士卒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无有,勇信者贵!’
荆人闻之,勋贵子弟皆习武,以保家中富贵;贫贱之人亦习武,以求因武而贵。县邑若有誉士,富贵人家俱登门以求嫁女……”
“不杀荆王,必成秦患!”蒙武叹息了一句,他当然知道荆国为何发生这些变故,荆国的一切皆应荆王而起。他随即命道:“传令各营轮番攻城,昼夜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