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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又抵在了颈下。他也是急了,跪着的人全是他的臣子,一个都不能死。他一如此,所有人又慌了。“大王不可。”
“那就放下剑。”烛远的血还在流,熊荆不忍心看,他觉得自己对臣子还是了解太少。
“老仆……”葛剑举在手中,他看看熊荆又看看剑,不知是该伏剑还是该放剑。“谢大王免老仆死罪。”犹豫中的葛顿首中说了一句,说完对准胸口的钜剑收了回去。就在熊荆大松口气时,他却一剑猛砍在了左手上。钜剑不比铜剑,锋利无比,这一剑把整个左手都剁了下来。“老仆……死罪…可免,然…犯上…之罪…不可赦……以此向大王谢罪。”
忍着剧痛,葛颤抖着说出这么一句,其他诸人跟着道:“臣死罪可免,然犯上之罪不可赦,以此向大王谢罪。”言罢手中之剑全斩在左手上。
“真他妈的疯了!”许久之后,熊荆回想这一幅仍不可置信。烛远死了,葛左手断了,其他人用的是铜剑,像阳履周文几个身上穿有皮甲,卸甲时被宫甲拦住,总算没把整个左手全剁下来。
“大王……”阳履还留在帐中,因为熊荆要他说今日幕府议兵之事。
“你回去吧。”熊荆仍然心不在焉,半点听的心思也没有。
“臣请告退。”阳履道。“臣请大王……”他语气很生硬的转折了一下,想说什么熊荆心知肚明。“……早些安歇。”
“你去吧。别忘了你是右军之帅,你的职责是稳住右军。”熊荆沉声道。
“臣领命。”阳履再拜才退出王营往大幕而去,那里,右军将领正等着他。
“来人,请廉颇将军。”明日便可能与秦军决战,熊荆怎么也睡不着。得他之请,廉颇很快就来了,他一进来就闻到了血腥味。
“死了一个,伤了好几个。”熊荆无力道,“真是一群玻璃,顺也不是,逆也不是。”
从下午拜见熊荆拒见开始,廉颇就猜到熊荆被近臣‘控制’了,虽然不知道熊荆是如何扭转局势的,他仍然能想象这些近臣请死的一幕。“我闻楚多忠臣,故惠王见寒菹有蛭,恐罪诛庖厨监食而吞之。大王如此贤明,日后行事必当虑及臣子。”
“哎!”熊荆无言以对,唯有长叹。廉颇说的故事熊荆知道:楚惠王用膳时见冷酸菜中有一条水蛭,以法,出现水蛭厨师监食皆当处死,他心善,怕左右看见,居然把这条水蛭给吞了,然后就腹痛,好在最后这条水蛭死了。
“老师以为,明日秦军战否?”熊荆甩头不再想这些事,只问决战。
“不战。”廉颇答得极为利落。“我军初至,秦军未曾趁我军立足未稳与战,明日自然不战。”
“后日我军退避十五里,秦军战否?”熊荆也感觉明日秦军不太可能出战。
“若我没料错,秦军两日后当与我军战,项将军也将于此静候秦军。”廉颇指着地图上江邑北面的一处。“江邑之北有水,秦军必不让我军退入此水之南;而秦军素以戎车破阵,此地平坦,便于戎车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