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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显示屏上那一趟趟车次的时间表,七点五十分,距离他登车还有十几分钟,就是这十几分钟他都焦急难耐,恨不得直接就长出一对翅膀飞回去。
“乘坐G2517次列车的旅客开始检票……”随着站内广播的播报,王京站起了身,向着入口走去。
突然,一只温柔的手抓住了王京的手,他定神一看,一下怔在了那里:“小,小芯?你怎么来了。”
“带我一起回去吧!”马小芯冲王京微微一笑。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这一趟回去可能会很久,我的意思你明白吧?”王京皱起了眉头,他的意思是想说他这次回去很可能要为爷爷送完葬才能回来,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跟着他回去确实有些欠妥当,甚至可以说不那么名正言顺的。
“我是想爷爷肯定也想见见他未来的孙媳妇吧,不知道我跟着过去了爷爷会不会喜欢。”
“……”话音还未落下,王京一把将马小芯拥入怀中:“谢谢……”
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更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就直接上了车,以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向着老家进发。
几个小时后,深夜时分他们打上了一辆出租车,穿梭在县城的街道上,他的家属于这个县城,在县城之外一座偏远的小村落,从数年前就说要拆迁规划,然而几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住的还是老旧的砖瓦房,虽然也是二层小楼,但二楼从未有人住过,一般只住一楼的几间屋子就足够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彻邻里,隔壁院子里传来土狗的狂吠声,让这寂静的夜多了几分嘈杂。
不一会一个满面倦容的妇人打开了门,一看是自己儿子,不禁激动起来:“小京啊,你可回来了,唉……”
王京的母亲话刚出口,这才注意到他的身旁偏后一些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能够大致看到那是一个漂亮女孩,那一张脸怕是这镇上最漂亮的女孩都比不上,她顿时冲王京看了看:“这是……”
“哦!”王京应了一声,将马小芯引到了身前:“妈,这是我女朋友马小芯,她知道爷爷病重了,所以决定跟我一起回来,因为来的急,所以就没跟您说。”
“阿姨好!”马小芯十分乖巧的喊了一声,露出甜美的微笑,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这一叫,王京母亲的脸上那哀苦的表情一下都被打散了,连忙就牵着马小芯的手,一脸的激动:“好好好,外头冷,赶紧进屋说,进屋说,来,家里乱,慢着点啊。”
偏房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怪味,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就是一种古旧的陈腐气味,这种味道多在老年人的屋子里会有,这间屋子里住着的正是王京的爷爷。
放下行囊之后王京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爷爷,他带着马小芯来到了这里,尽管这里的气味连王京都感到难闻,但马小芯是个十分懂事知书达理的女孩,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大度的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爷爷?爷爷?”王京在床头轻轻呼喊着,那是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盖着厚厚的被子,黝黑的脸上松弛的皮肤一褶一褶的好像戈壁沙滩那一层层一浪浪的流沙,充满了沧桑古韵。
他的面色十分难看,毫无血色,甚至可以说是死寂,缺少生机。
几声过后,老爷子这才缓缓睁开那双疲惫的眼睛,此时此刻那双眼已经多了一层朦胧,眼珠泛白,眼前的模糊景象缓缓变得清晰了一些,但仍旧不是那么清楚,不过老爷子看清了灯光下那张焦急等待的脸庞,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孙子。
他的嘴角用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小……京,来啦。”说罢,他用力的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摸摸这个家里的独苗,可即便是这样,他都好像无法做到,身体都有些颤抖,力气却使不出来。
王京连忙伸出手去,抓住了老爷子的手:“爷爷,我来了,我来了。”
不知怎地,一行泪忍不住的挂在了他的脸颊,那个无比坚强,仿佛巨人一般的爷爷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男人,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就因为上山炸石头被砸死,之后就是爷爷和母亲将他带大,在他心中爷爷的形象永远都是那么高大,那么的威猛,不曾想,那个巨人此时竟然倒下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甚至难以接受。
“王京……”马小芯抓住王京的手臂,以示安慰。
王京一抬胳膊,擦了擦泪,将马小芯拉到了床边:“爷爷您看,这是您的孙媳妇马小芯,您看看,你孙子的眼光怎么样?好看吧?”
老爷子一听,目光转动,看到了王京身边那个女孩,看着恬静可人的马小芯,他似乎有了力量一般,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连那双泛白浑浊的眼都露出了一抹精芒:“好好好。”
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几个简单的字,他用力握紧了王京的手:“院子里那……棵枣树……下,我埋了……东西,挖……出来,给你……给你的……”
王京突然感到老爷子的手颤抖起来,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那双颤抖的手没了力气,老爷子还未说完话的嘴就那么张着,没能合上。
老爷子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生怕自己的这个秘密会随着他一同归于黄土,他在咽气的那一刻终于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这才安然离去,再无遗憾。
或许,如果没有王京和马小芯的出现,老爷子的生命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然而他们的出现刺激了老爷子的神经,使得他灵光涌现,耗光了他最后的力量,最终毫无遗憾的走了。
“爷爷!”王京呼喊着,老爷子走了,那股发自内心的真情催促着泪水涌出,淹没了这个夜。
几日后,在这个村子里办了一桩丧事,乡亲邻里的都知道有一个女孩以孙媳妇的身份穿了重孝,然而那个女孩和王京还没有结婚,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件事成了街里坊间的话题,众说芸芸,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总之嘴在别人身上,王家也不能把别人怎么样,只能任之由之。
送走了老爷子,王京来到了自家院子中央,那棵已经长了接近五十年的大枣树下,那里有他爷爷临走时交代的东西,说是埋着什么。
年深日久也不知道老爷子将那东西埋在树的哪个位置,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将枣树的周围都挖了个遍,这才在大树的西边挖到了一个木盒,那木盒虽然在地下经历了五十年的风雨,但并没有完全腐烂,显然这木头自身都极为不凡,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一定也不是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