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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有些炊烟氤氤氲氲地冒起来。
两个人站在门外,极目远眺,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凉。
两个人信步前行,脚下到处是磕磕绊绊的煤块。
二后生的腰上别着几只雷管,丽萍在身边,他连撒尿都不敢,走了一会儿,二后生尿憋得难受,打发丽萍道:“你回去看看到哪儿打点儿开水,待会儿咱洗脸吃饭,我先方便方便。”
“你慢点儿,那我回去看看。”丽萍回身走了。
二后生瞅着丽萍走远,才放心地方便,把腰上的雷管排排摆好,导火索拉出来放在胸前,再用几条绳子绑好,打火机藏在裤口袋里。
三儿看着二哥摆弄着身上的这些玩意儿,才知道师父为何如此急切地叫他来以防万一。
怀揣师父刚教的本事,三儿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他又不能及时通知俊蛋儿,自己一个单打独斗还是有些不踏实。虽然师父说,必要时候他们会来帮忙,但是,万一呢?万一师父不能及时赶到,这一排排雷管,他可知道厉害。
那是他们小时候,还在商都时候,来了村里一支南方地质队,他们就用这东西炸山,据说是探矿,村里几个人偷了几只雷管,想到了冬天炸几只黄羊、野兔什么的。
一天一家藏在炕洞里的雷管爆炸把房子炸上了天,才知道它的厉害。
那是一只雷管的威力,现在二哥腰上至少有十只,这要是点着了,何止人粉身碎骨?就是这一块地皮也得炸个分个儿扬碎。
他急得团团转,怎么办?看来这次二哥来煤窑是抱着鱼死破的决心的,煤窑的老板哪儿那么好说话?这些小煤窑的事故那几乎是天天有,要是每一个都这么干,煤窑老板早赔塌了,注定这一次二哥的诉求是难以达到的,所以二哥才想起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吧?
二哥怎么会不知道人活着才是最好的,什么能跟一条命比?可惜他无法阻止也无法告诉二哥这个道理。
二后生打点好一切,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铁皮房,丽萍已经打好水,放了一盆温热的水给他洗脸,笑容满面地看着丽萍,内心却抱着的是必死的决心。
这一种悲壮的情怀影响着他,他认为他这样做值得。
堂哥也是一夜没睡好,他知道老板平时是怎么对待那些事故家属的,他绝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再赔钱的。别看他不要下井干活儿,老板似乎给他些面子,但是涉及到钱,涉及到老板的利益,他连一颗光面面的马粪蛋儿都不是。
在工人的大铁皮房将就了一晚,早早来到二后生住处。
“昨晚睡得好不?今天我带你们去镇上找老板,咱们坐拉煤车过去,先去馆子吃点东西再走。”堂哥回身往外走。
“不用了,这儿还有昨儿的馍馍呢,不要浪费了。”丽萍回答。
“昨儿太晚了,馆子不开门,今儿有面吃,哥带你们汤汤水水吃点儿,这干牙壳撩的不能每天啃干馍馍。”堂哥不容商榷地往外走。
“那就去吃吧。”二后生推推丽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