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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拖很久。”容华蹙眉道。
窦清幽觉的没啥大事,不过总觉的脊背凉凉的,就点了头。
容华看着她喝了姜汤,催促她回屋睡一觉,这才起身离开。
见他终于走了,燕麟哼一声。
窦清幽睡熟了。
庄妈妈和樱桃在门口做着针线活儿。听到一声轻微的窗户声响,庄妈妈幽幽的扭头。
燕麟看着床上酣睡的小人儿,鹰眸渐渐柔软。他总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能这么近的看看她。
不过窦清幽的午睡都不超过半个时辰,睡完生物钟自然醒来。
“小姐!厨房炖了皂角米桃胶汤,要不要喝一碗?”樱桃服侍她穿衣裳洗漱。
窦清幽伸了伸身子,“先出去走一圈,活动活动再吃。”
樱桃应声,给她端了杯茶,陪着她出去活动。
庄园里多是石板路,下了雨也没有泥水,窦清幽就转了一圈,忍不住转到侧边去。
“主子!那老头在骂人!”属下过来低声通禀。
燕麟看了他眼,看着已经走过去的窦清幽,忙悄声跟上。
庄妈妈也远远地就听见了,劝着窦清幽到另一边去,“说不定溪流里能有虾呢!”
窦清幽看她劝话,立马就猜到,“那个老赖肯定骂人吧!?”
“骂人?只不过几个瓜,又没数,看不出来的!”庄妈妈笑着道。
“我们去看看!”窦清幽还就想去瞧瞧了。
庄妈妈和樱桃只好跟着她过去。
还没走到,就远远听到了骂声。
“……。天杀的哪个偷瓜的贼!偷了我老汉辛辛苦苦种的瓜啊!丧尽天良的小畜生啊!狗娘养的,遍地都有瓜,偏偏偷我老汉的瓜啊!”
樱桃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这老东西,偷咱们家李子咋不吭!要不是葡萄离得远,都不知道也被他偷多少了呢!”
庄妈妈眼神也冰寒了。
窦清幽纳闷,她偷瓜的时候,可是挑着偷的,也没踩坏啥的,就偷了七个瓜,从哪看出来的?
“天杀的偷瓜贼!我一百零五个熟瓜,两百四十二个青瓜,一百七十九个小瓜,我老汉都有数的!踩了我一个小瓜!偷了我六个熟瓜!三个青瓜!不要脸的偷瓜贼!一口气踩坏我一个小瓜,偷我九个瓜!天打雷劈,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窦清幽有些惊愕,“数这么清楚?”
庄妈妈和樱桃的脸色也有些僵硬抽搐。
“我们是就摘了七个,那俩谁偷的?也赖我们头上了!”窦清幽问。
偷了两个瓜的燕麟:……
属下远远看着那骂人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县主摘他两个瓜是他的荣幸!还胆敢骂人!?
燕麟看着下面的小人儿皱着眉头,剑眉也跟着冷冷皱起。
不过老汉骂了一会,他大儿子就路过,直接噼里啪啦把他骂了一顿,还要打他,“谁家娃儿扭你个瓜就在这里骂了一遍又一遍,老不死的!你摘别人家东西咋不去挨骂!”
那老汉虽然赖,但心里有些怕大儿子,大儿媳妇因为他才死了的,老大一家都恨他,他挨了打,里正也不管,村里人还反骂他,所以就不敢骂了,也心里怕老大家。
窦清幽偷瓜偷的高兴,被人数着偷了多少瓜的骂了,气哼哼的回了酒庄。
“幼稚!”燕麟看着她走远,轻轻吐出。那眼中却满满的柔情宠溺,脸上的笑自己都不自觉。
窦清幽回到酒庄,拍了拍脑袋,她也醉了。一时脑热去偷瓜,还被发现挨了骂在这气哼哼,真是幼稚到家了!
轻咳一声,“摆我的棋盘来。”
庄妈妈笑着应声,给她摆了棋盘。
外面李走运过来,回禀开设培训课报名之事,“现在已经有五十人报名,还有二十九个人没有报上。老爷让奴才来问小姐,是不是扩招几个?”
“这么多?”八十个人,就是八十家,八十个酿酒作坊。
“还有好些人打听呢!因之前说只收五十个人,多了教不了,那些人都没报了,遗憾的不行!”李走运笑道。
窦清幽想了想,“这一次先开设个的就收五十个,如果教授课业成功,今年冬就再开一课。”
李走运应声,又汇报河边大厦那里已经全部筹备好,桌椅板凳也都准备好,就等到处暑日开课了。
窦清幽让他回家准备好,她这边把课件讲要都整理一下。
“小姐!要印成册子吗?”樱桃已经抄书抄成了习惯了。
“不用,给他们传阅一下就行了,自己准备笔记,到时候也能记得更牢!”窦清幽安排下课上的事情,算了下日子,“这一批酒酿上,叫她们守着就行了。”
事情定下,窦清幽就转而再次投进酿酒中,忙碌起来。
燕麟在一旁悄悄看了她两天,还是终究没有现身,给庄妈妈留下话,就走了。他现在筹备修筑堤坝,还要趁机练兵。不过燕麟对修筑堤坝的差事,势在必得!因为修筑的黄河堤坝就在正阳县不远,快马只用半天的路程。等他接下这个差事,再过来看这小东西!
很快到了处暑日,窦清幽也回到洺河畔,准备好开课之事。
看着被修葺成教室的广厦,窦清幽突然想起去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
来学酿酒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基本是家里有酿酒坊的,有的是兄弟一个本家一个酿酒坊,都派了个人来听课培训。他们都想把酒酿好,也能卖得上价儿,以后把家里的酿酒坊做大。长平县主都惦念他们,不收钱的教给他们,他们自然就积极的赶来参与。
多数来的人,都是家里识得几个字的,因为窦清幽提前贴出来的通告,写了培训内容,酒文化,那个很多人不懂,但只觉得窦清幽教的这个酒文化,能提升他们的档次。洺河畔的酒,可连外国使臣都千里迢迢赶来买呢!
见窦清幽已经在这边等着,浅蓝色袍裙,头发只高高梳起一个篡儿,插了支长玉簪,干净利落,还真是女夫子的模样,来的村人都恭敬的见礼,“见过长平县主!”
窦清幽点头应承,让众人来了都入座。
时辰到,外面铃声响起,窦清幽拿着讲课录进来,放在讲桌上,“大家已经都知道,我办这个培训课的目的,果酒你们都会酿,但酿出来的酒如何,卖价几何,你们也都知道了。为了我们龙溪镇成为大楚酒镇,我教你们酿酒,今日就教你们如何酿好酒!”
底下做的男男女女虽然分了两列,但大家神情都一样,听着她讲课眼神都闪亮亮的,带着向往,听的入迷,还有人不停的记着笔记。
窦清幽先讲的就是酒文化,系统课件里最大的一个部分。不过她授课多次,知道有不少人不愿意听枯燥的配比酿酒文化,这些村人怕也多数觉的没用,就换了种形式,变成一个个典故和小故事来讲。
众人都听的入迷,要记的东西也都记住了。
连着几天,众人就发现,窦清幽不光是在教他们酿酒,因为讲的东西越来越……高级!听着也有些吃力了,因为那些高级高档的他们没见过,很不好理解。
不过好在窦清幽只讲浅显的,来的人都是各家里酿酒比较有悟性灵性的,还大多识得几个字的。再往深了就不讲了,一下子也讲不完详细的。后面还有酒曲,酿酒,品酒的课程。
听了课回家的村人,都自豪的称自己是长平县主的学生,尊称窦清幽老师,夸赞窦清幽见识多,懂得多,不愧是博览群书,天南海北的在外见识过的,讲的酒文化,那酿酒历史,几千年下来的演变经历,都是学问!不仅酿酒有诀窍,这做见识酒的也有门道!他们之前都是土包子,都不懂,以后可都知道了!
那些没报上名的都后悔不已,还有人过来趴在窗户外面听课,听了半天,觉的没有白来,讲的全部都是诀窍和酿酒卖酒有用的见识知识。出去就喊着,下次一定早早就来报名,一定要来听课培训!
下雨了,梁氏炖了燕窝,过来看窦清幽下课歇不歇,让她吃上一盅。她最近不光讲课,还要忙着酿酒,实在太忙了,睡觉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得给她补补。
窦小郎也和秦寒远风尘仆仆赶回来,“娘!”
“小郎!?”梁氏一看儿子回来,欣喜的快步过来。
窦小郎笑着跑过来,“娘!有没有想死我!?四姐呢?爹呢?那俩小崽子呢?”
梁氏看他整个人都晒黑了,也瘦了,顿时眼眶酸涩发红,“你这死小子!才多大个人,就要自己出去游历,看都成啥样子了!”
窦小郎嘿嘿笑,“娘你没发现,我是长高了!这几个月,我长高了四指呢!学了可多东西了!还带了好些东西回来!”
梁氏擦擦眼。
秦寒远也黑瘦了不少,笑着上前给梁氏见礼,“婶婶!”
梁氏看他也这个样子了,不知道俩人走了多少路游历了多少地方,忙招呼先回家去。
窦小郎却不回家,“四姐在授课吧!?我看看去!”
秦寒远脚下更快,直接进了院儿。
广厦下,各个窗户都开着,通着风,河风缓缓吹着,一排排整齐的课桌,坐着几十个年龄大小不一的男女,都崇拜的看着讲台上的人。
而讲台上,一身蓝绿色长袍的窦清幽正沉声讲着酒曲分类,威严端庄,黑色的墙面上,写着一排排娟秀的粉白字体,比学堂里的夫子还有夫子风范。
秦寒远站在窗外,听着她徐徐道来酒曲的种种,做酒曲的诀窍,心里又充足又心疼。她终于没有按着他盼望的长成一个贤惠温顺的女子,而是一个沉稳独立有着强大内心的女子!他拼了力,也觉的配不上她!
窦小郎趴在窗台上,专注的听着,虽然这些知识听了不下十遍,可这会还是想这样听她讲着。
旁边座位上的学生见是他和秦寒远,也都没有吭声。
窦清幽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看他们俩回来了,朝两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继续讲下面的。
两人听了半天,才到中间下课休息时间。
窦清幽一出来,窦小郎立马就笑嘿嘿就围过来,“四姐!四姐!厉害透了!往讲台上一站,拿着那粉笔在墙板上写着讲着,太有大师风范了!”
“你个马屁精,你回来就开始拍马屁!?”窦清幽笑着推开他凑过来的头。
窦小郎又笑嘿嘿凑过来,“嘿!我哪是拍马屁,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回来的路上,那些村人都还在讲四姐授课的事呢!好些半大的娃儿,可崇拜四姐了!”
秦寒远痴痴的看着她,“是真的!我们亲耳听到,那些半大的娃儿喊着下次下下次也要来听课,要当县主的学生!”
窦清幽笑着让俩人进家去,“快洗洗!一身汗味儿!”
窦小郎不在乎的摆摆手,“习武之人,又是大夏天里,赶路出些汗罢了!”不过还是回家忙去洗澡。
秦寒远是没有回家,直接跟窦小郎下了船就来洺河畔的,也没梳洗,也就不客气,一块洗了澡,重新换了衣裳。
窦清幽喝完一碗燕窝,让他们先吃饭,她休息时间到了,要去接着讲课了。
“回来在一个镇上吃了烧饼,这会不饿呢!我们也去听听课!”秦寒远连忙道。
窦小郎幽幽看他一眼,谁吃烧饼了!?谁吃了!?他一直喊着赶路,不让他留下吃饭,他可是扎着裤腰带回来的,这会快饿死了!
秦寒远却两眼看也没看他,注意力都在窦清幽身上。
窦清幽自然发现了窦小郎的无限怨念,笑了笑,“厨房里准备了捞面条和酱牛肉,你们先吃点垫垫吧!要听课等会自己过去!”
秦寒远跟着她走到门口,看她去上课了,这才回来,“吃的呢?”
梁氏见他这么痴情,心里酸涩的叹口气,“让人去端了,这就来!”
程妈妈很快把捞面条和酱牛肉,并两样小菜端过来。
两人狼吞虎咽一顿吃,吃完就抹了嘴,到河边大厦这边来听课。
窦清幽窗外爬着听课的也不少,不过大人被说人说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那些半大的小子可不忌讳,反正也没事儿,就天天趴在窗外听。
一堂课讲完,放学,众人齐齐见礼,告别。
窦清幽把讲课录给庄妈妈,出来和窦小郎,秦寒远回家,“晚饭想吃啥?我下厨做两样!”
窦小郎眼神一亮,“老想吃四姐做的饭菜了!尤其是鼎罐米饭,我在外面吃过一次,好家伙,啥东西啊!一点都不像!”
秦寒远看他几句话就把窦清幽哄的笑声连连,有些羡慕。耍贫嘴能逗笑她,他也想耍,可他们俩人的关系,却怎么也亲近不过她和小郎的血缘关系。两年,两年他也会努力,达到期望的高度,学更多能力,他要娶她!不管到时候什么情况,他都要娶她!
窦小郎还是比较信任他的嘴,所以就告诉他,她们家会在两年之内想到接触婚约的办法,窦清幽不会嫁给燕麟那个阉党贼子!他也是看秦寒远专情,是个好少年,比较靠谱的,那就看看他什么决心,也让他等着四姐!反正又不久,两年很快就过了!四姐正常年龄成亲,也不会十五六就立马嫁人的!
秦寒远讨好梁氏和陈天宝,讨好他和长生就是想要先跟窦清幽身边的家人打好关系,到时候他自然有优势,能娶到她!
窦清幽下了厨,给两人做了几个菜接风洗尘。
吃了晚饭,秦寒远也没有走,而是住下来,“我爹现在也不在正阳县,我跟小郎还有些路上的游历没有整理,正好也趁着这几天整理整理,我还要带小郎去学院看看呢!”
窦清幽没有说啥,梁氏也赞同他留下。
晚饭后,窦清幽回了内院洗漱,窦小郎跟进来,“四姐!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