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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要为了银子娶了窦四娘。酿酒的他们家也会,银子自然以后年年挣,越挣越多!大儿子都没能考上功名,小儿子这有银子打点了,就缺能拉拔一把的人脉。她就想找个举人的或者跟官家有亲戚的儿媳妇,能帮衬小儿子科考和仕途的!
窦四娘……根本帮不上!
越想她心里越不舒服,五郎不是年纪正合适,让她嫁给五郎就是了!还偏偏让她二郎等着,让她在五郎和她二郎之间挑,才最让马氏气堵!
正要回屋,见常月梅在屋里,就到她这。大儿媳妇虽然跟她不是特别亲近,但总跟她是一条心的。
常月荷也在屋里,正气闷的说窦三郎,“一说有来说亲的,可高兴了!说啥很高兴,理所当然的,一点不害臊!”
常月梅笑看着她,“你也是,说话总有点不顾忌。有人说亲,那说明好,说亲的越多才越好。自然是高兴的!又没说应承哪一个!连说相看都没有!”
常月荷一想的确,梁氏只好好招呼那些人,却没有应承相看的事,想来也是不愿意的。
马氏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常月梅也是说梁二郎,看梁家富贵,想把妹妹也嫁过来享福。这常月荷太咋呼,她可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想了想,提着心,马氏又悄悄退出来。
坐在屋里,心里翻滚了一样。一个个的,都藏着掖着心思!还都不好拒绝,拒绝了哪一个都得罪人!不时就气的脸色泛青。窦四娘好歹还聪明点,有点脑子,常月荷可是差远了!家财,人脉全部占!就占一个常月梅是她大儿媳妇,要是拒绝了,得罪大儿媳妇,连岳家也一块得罪!
梁大智回来,看她坐在炕上想事儿,脸色难看无比,也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大过年的,你这是咋了?”以为她是家里人太多,她是长媳,操持不过来了,心里不舒服。
“没事儿!”马氏想跟他说说,又想他这个时候肯定更偏着外甥女,要是说破,他能立马答应亲事,让小儿子等着窦四娘长大,又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等过了年就好了!家里人多,二弟妹三弟妹也都不是懒人,还有秀芬帮忙。不过她身子不咋好,还要带着小六,乳娘不在,还得找着喂奶。你这个大嫂的,多操劳些,有事儿也叫大郎媳妇儿给你伸把手!她也该跟着学起来了!”梁大智笑着劝她。
即便不是因为操劳的,也要让他知道她操劳一大家子的辛苦。马氏没解释,扯着嘴角笑笑叹气,“难得听你一番安慰人的话!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梁大智哈哈笑起来,凑到她跟前,“那我晚上,再好好安慰安慰你!”
“去!没个正经的!”马氏呸了一声,笑骂他。
两口子说说话,马氏心里也好受多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反正过了年二郎要下场,到时候要是考中……她到时候见机行事!
梁氏也是见机行事,有人说亲,她就应和应和,定亲的事,她不着急。起码现在不能定!
樊氏见提点过马氏之后,她也不说相看的事了,跟梁二郎提了一嘴说亲的事,他自己都说不急,就高高兴兴的准备过年。
虽然人多,但梁家的这个年过的很是和谐,大年三十,樊氏领着儿媳妇闺女一块包饺子,柳氏帮忙准备了几个外地菜。
窦清幽也把腊鸡腊鱼准备了两道,还有一道椒盐羊排。
家里大娃儿小娃儿再加上本家的几个来找着一块玩儿的,热热闹闹,闹闹哄哄,一直到晚上吃年夜饭。
男女分桌,在上房堂屋里摆了两大桌子,才将将坐下。所有的菜都是双份的,也流水一样摆出来,热气,香气,飘的满屋满院子都是,处处萦绕着温情喜庆。
窦清幽觉的她吃不下去了,可常月梅又给她夹了一块小羊排,放在碗里已经有一会了,眼看要凉。看看窦小郎,“你还要不再吃一块?”
窦小郎早吃撑了,小羊排做出来的时候,他就跟梁六郎几个啃了两条了,看他姐这样子也吃不下了,但他是男人,不能为娘和四姐撑天,也要为她们分忧,大义凛然的指了指自己的碗,他帮着吃。
窦清幽看他也吃不少,有些犹豫,“要不还是我吃了吧!”吃完她多活动会儿。
梁六郎看着,凑过来,“表姐给我吧!我刚才少吃了一块。”
看他不想吃多的样子,窦清幽也喜欢这样乖巧的小弟弟,就夹给了他。
梁六郎很快就帮她解决了那一根羊排。
赵氏看看,忍住没有说啥。
常月梅也看见了,她就是看她们兄妹跟三房住一个跨院,跟三房关系也好,才多给她夹了一根羊排。看来夹的有点不是时候。
饭后,众人都捧着茶守岁,梁大郎给众人说笑话,梁大智兄弟也凑趣讲故事。
一阵阵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来。
梁大郎讲完,又让梁二郎和窦三郎一众笑的也讲,“讲不出来的,背一段书!”
梁二郎和窦三郎几个都讲了典故,常月荷讲了笑话,乐的大家哈哈带笑。梁玉娘也将了个老笑话,大家笑笑。
很快到了窦清幽。她沉吟了下,“那我就讲个笑话。说的是一个才子,家境贫寒,对门却住了个员外老财,春节新年,这才子想家里虽穷,新年也得写副对联贴上。看到对面财主家绿竹春松,苍翠欲滴,便灵机一动,提笔写到:门对千根竹;家藏万卷书。”
“结果这财主看见,你一贫寒小子,竟敢妄称藏书万卷,植竹千根。这不是炫耀他博学多才,嘲笑我不识诗书吗?我把竹子都砍了,看你怎么‘门对千根竹’?一怒之下,便派人将满园翠竹根根都砍了半截。这才子一看,暗自好笑:我让你毁了一园子的翠竹,还气死你!于是又提笔在春联末尾各加了一个字:门对千根竹短;家藏万卷书长。”
“好!这两个对联妙哉!”梁大郎忍不住叫好。
樊氏也笑盈盈,让她接着说。
窦清幽就又讲,“这老财看到,气的吹胡子瞪眼,就把竹子连根带泥全给挖了。那聪明的才子又加了一个字,你们猜猜是啥字?”
梁贵笑着看向梁二郎和窦三郎,“你们几个念书的,都猜猜看来!看是你们猜的快,还是没念书的脑子活!”
梁二郎看向窦清幽,见她精致的小脸满是笑意,笑的眉眼都弯弯的,暗哼一声,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还拿来考他们!
窦三郎已经对上来,“那应该是,门对千根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对!那地主老财一看,气的吐血,只得认输了!”窦清幽笑着点头。解缙是明朝著名大才子,出了名的有才,据说人长的也俊逸非凡,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才华美化的。
梁二郎看看,抿了嘴。
梁大郎笑着拍拍他,“二郎!你这可不行啊!春试还下场,对子却对不上来!”
“不过是逗乐子的,科考又不考这个!”梁二郎扯着嘴角笑道,不以为意的看了眼窦清幽。
梁大智也笑骂他不用功,让窦三郎好好念,“再过两年也下场,保证考个功名回来!”
窦三郎笑着应。
常月荷也看看他笑,“我都正要对呢!你对的也太快了!”喊着窦清幽,“这么有趣的笑话,你再讲一个来!给我对对!”
马氏几个也都夸窦清幽这笑话讲的好,不仅仅是好笑,里面还有学问。
常月荷拉着非要窦清幽再说一个,她也对一对,“我也能对出来!”
窦清幽无奈,只得又说了一个,“有一个进士老爷,天生爱显摆,过年贴了一副春联:父进士,子进士,父子皆进士;婆夫人,媳夫人,婆媳均夫人。有个光棍秀才看不惯,趁着夜里把下联给添了几笔,那进士老爷一看,差点气出病来。你猜猜添成了啥!”
“都别猜!都别猜!我先来猜!”常月荷伸着手拦住,主拦窦三郎,不让他再猜出来,显的她很没学问一样。
樊氏就笑着应好,让她来猜。
结果常月荷愁眉苦脸想了半天猜不出来,“不是加一个字,加了几笔,比刚才的难多了。”
窦清幽知道她想表现,眸光为闪,笑着看向梁大郎,“大表哥猜个试试!”
“这怕是问住我了!”梁大郎笑,让梁二郎猜,“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这有何难!”梁二郎抿了下嘴,直接道,“婆失夫,媳失夫,婆媳均失夫!”这种死了公公死儿子的,也就她能想得出来!
常月荷看他对了出来,哀嚎一声,“谁让你先对的!”
马氏看着她那样子,要是看别人家的娃儿,就是天真烂漫,给她当儿媳妇,她却绝不喜欢的!还要站起来追打二郎,真是跟她姐姐差的太远了!又看看窦清幽,讲了两个还带着学问的笑话,却并没有得意之色,却还是心里不甘愿。她一定要给儿子找个能助力的媳妇儿不可!
梁六郎笑了几回,突然难受的哇一下吐了。
赵氏就看着他替窦清幽吃了那一根羊排要不舒服,连忙拉着他到门口垃圾盆里吐,“可能吃杂了,我来收拾!我来收拾!”给他拍了拍,转身拿了笤帚铁锹收拾屋里的秽物。
梁三智伸手接过来,“我来。”
樊氏几个也都忙乱的倒水,拿草木灰盖着再扫的。
梁氏疑惑,“咋会吃吐了?是不是笑岔气了,翻着了!?”
常月荷看着就解释,“估计是吃多了,吃完饭了,他还帮四娘吃了根羊排!”
听她直接就大咧咧捅出来,赵氏脸色凝了下,跟梁氏笑道,“是他自己贪吃了。”
窦清幽也意识到他是吃多了,“吃点山楂膏压一压吧!”她那里还有天宝叔给的山楂膏,回屋拿了来给梁六郎。
“我没事了!”梁六郎摇着头不要,山楂膏他们已经吃过了,就剩一个她留着的。
“拿着吃了好一点!”窦清幽塞给他。
黄氏看着笑了,立马就说,“四娘跟六郎还真是要好!”既然三房乐意,嫁给三房不就行了!干啥还要往他们二房塞!
樊氏眉头微蹙看了她一眼,六郎小太多了,根本不行!她就准备在二郎和五郎中间挑一个给四娘!
梁氏倒是没多想,“四娘他们兄妹在村里也很少玩伴,也都怨我厉害,村里的小娃儿都不喜欢跟他们玩儿!来到这,倒是跟五郎,玉娘,六郎他们都玩得好!”
“他们都是亲兄弟姊妹们,自然都一块玩的好!”梁二智接上话。
几个人也都应和。
樊氏泡了消食茶,“小的困的,就都回去睡吧!不困的喝点茶,你们再玩儿!”
都不愿意睡,困也不想睡,就还喊着要玩儿。
一直守到新年的更声响起,这才都恭祝了新年,都回屋睡会。
大年初一了,各家各户都早早起来,下饺子,放鞭炮,走家串户恭贺新年。
因为梁氏娘几个在梁家沟过年,看样子以后也要准备住在梁家沟的,所以本家的人也都过来卖好儿,送了压岁钱。窦清幽和窦三郎,窦小郎也都跟着出去拜年,五更天就起来吃了饺子去拜年,觉的很是新鲜,到了哪一家都塞满满一包的零碎吃食。
樊氏也准备了很多零嘴干果的,给来拜年的人吃。
今年来拜年的人轰轰不断,那些零嘴干果也飞快的下去了。不过转眼,家里的一群娃儿回来,都掏了掏兜子,又掏了一筐子,只不过啥样的都有,各家各户的。
柳氏笑着道,“这等于跟别人家的换换了!”
过年就是过这个,过个热闹团员喜庆。
年初二,马氏,黄氏,和赵氏都去娘家走亲戚了,常家三口就住在梁家,只常月梅不用走亲戚,抱着闺女跟梁氏做一块说话,明里暗里套话问窦三郎的亲事。
窦清幽看了看,没插话,侍弄那些果苗。
梁氏虽然做不到精明的滴水不漏,但儿子的亲事是大事,她是丝毫不会马虎,只说这一两年不考虑。
常月梅回去,和柳氏母女对视一眼,都看向常月荷,忍不住叹气。梁玉娘是个文静的性子,窦四娘也不跳脱,反而沉静懂事,跟她们俩一块这么久,都没学的文静起来!被人一比,要不讨喜的!
等几房人走完了亲戚,又有马氏妯娌娘家的人来走亲戚,还有樊氏娘家那边的亲戚,梁贵的亲戚,家里一直热热闹闹了好几天。
陈天宝也带着长生过来拜了年。
长生拿着个铝制的盒子,里面装的都是精致点心和糖果,拿过来就给窦清幽。
窦清幽打开看了看,有些糖不像底下卖的,长生虽然自闭,但这孩子喜欢吃糖,还给她留这么多,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们俩一人一半分吧!”
“都给姐姐吃!”长生摇头,这是都给她的。
窦清幽只得收下,又拿了家里炸的麻叶馓子果子给他吃。
黄氏看了案子撇嘴,这小丫头子还真会讨好人,三房的想娶她,这个陈天宝捡的儿子也一来就找她!
陈天宝是来问窦三郎几个要不要元宵去看花灯的,“听说县城今年的花灯会很盛大,还有啥灯谜比赛,你们要不要去?我带着你们一块!”
“又花灯会!?那我们去!”常月荷立马就高兴道。
窦三郎看向窦清幽,“想不想去?”
看几个娃儿都想去,窦清幽看看长生和梁六郎,“他们都太小,到时候人又多又乱,有拍花子……”
窦三郎噗嗤笑她,“哪那么容易碰上拍花子的!”不过她这样的却是容易被人贩子抢走。
梁三智看看儿子,“我跟你们一块去!”
梁二智拉着梁大郎也都一块去。
有了大人跟着,樊氏和梁贵也就不再拦着了。
十五这天,刚吃了晌午饭的饺子,常月荷就高兴的催着出发。
到了镇上,陈天宝和长生已经等着了。
一行人碰头,一块赶往县城。
天还没黑,县城里街上的各色花灯都已经挂出来了。
洺河两岸更是张灯结彩,花灯倒映在水中,美的斑斓醉人。
窦清幽却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他们拐了几个弯了,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扭头去看,只见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期待着花灯会。
提醒梁三智几个把梁六郎和窦小郎几个小的看好了。
她把自己当大人,别人的目标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