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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这般在空中飞跃而走,宛如腾云驾雾,她的眼中闪着光,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你果然还是把那只盒子打开了!”略带笑意的男音在她耳边说道。
“我,我没有,是娥皇胡乱拉扯……”
女英有些慌乱。
“是也好,不是也好,总之,拜你所赐,你夫君又要倒霉了!”
神秘黑袍男笑意加深,却把女英吓得花容失色。“你说什么?舜、舜他怎么了?”
神秘男指着脚下,只见广袤纵横的田亩里,土块巨石凌乱地堆积在一起,农人们惊恐地吵嚷着,纷纷奔赴一个地点。
“你夫君一心为百姓着想,不辞劳苦为他们清理枯井,希望能重新灌溉农田,却不料爆发了地震,把他压在井下了。”
“什么?!”
女英的脸色变为惨白,她并不算笨,立刻想起上一次舜在谷仓遇险的情形——难道,都是因为这只古怪的盒子和泥鳅?
她决然地掏出盒子,就要往下扔,神秘男的一句话却吓住了她:“你要是扔下去,他就必死无疑了!”
微凉的风卷起他的衣袂,繁复而诡丽的暗纹光影潋滟,映得他眉目宛如冰玉——那般冷酷的超脱。“这只泥鳅,乃是天下九脉的龙气所化,他代表着舜的帝王天命。”
帝王天命?
虽然父亲隐约说起过“禅让”,虽然姐姐娥皇口口声声“天下的尊荣”,但女英一时很难想象,英俊和煦的夫君,竟然真正代表了天命所系。
“你夫君的龙气充沛浑厚,本来可以绵延到九州天下,你提早把它挖出,更打开盒盖让它泄露,这才使得他运势有亏,一次比一次倒霉!”
女英听完,如遭雷击:“是你!是你诱骗我做了这一切!”
她拼命想往下跳,但神秘男温柔而强硬的将她拉入怀中,低声道:“他的王图霸业一成,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你的亲哥哥丹朱——只因为,他是上一任帝王之子。”
“我不信,不信!”
女英捂着耳朵,激烈地表示不信。
“这是舜自己写的,你可以看看。”
一根竹简,字迹很是眼熟,看来是舜的私下笔记,内容却是惊心动魄:“丹朱倚仗王子之尊,肆意妄为,江南百姓受其蛊惑,沉迷靡靡之音,不事农稼,其行可诛。”
其行可诛!
女英纤弱的身材抖得更厉害,她想起自己在魔镜中看到的,舜杀死哥哥丹朱的“未来”,这残忍景象与眼前夫君的危急场景交错着,让她内心茫然,矛盾不已。
“我,我希望夫君能平安归来,可我也不愿哥哥被杀……”
她喃喃低语,似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问:“为什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一家人不能和和气气过日子!”
同样的问题,她也曾经问过姐姐娥皇,但是此刻,她凝视着他的眼,清澈的双眸宛如苍夜晓星。
这一瞬,他仿佛也被震住了,双眸陷入了复杂的浓黑,但只是一闪,又恢复了平日的笑意。
“真是贪心的小公主啊……但只要是你的愿望,我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实现。”
他的嗓音,温柔宛如醇风拂面,又似睡前的最后一盏酒,甜美而蛊惑。
女英呆呆地看着他,连耳根都有些绯红了——小女孩哪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
喂喂……这么肉麻的情话也说得出来!身为一把剑,我都听不下去了!
神秘男从袖中取出一支雪白毫笔,临空写了几个符篆,顿时一片黄色宁祥之气冉冉落下。
“我已经用咒令把堆积的乱石土层弄松,他们一下子就可以挖通救人。”
不一会,下方的嘈杂声变为欢呼——原来是舜已经从井底被平安救出,农人们高兴地挥舞着锄头,满是赤诚的喜悦。
“舜的龙气未散,即使我不救他,众志成城之下,他也会平安脱险。”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这个男人的口气有些酸涩?
“要想真正化解这个死局,只有把这代表帝王命数的龙气深埋于最偏远的羽山——这样,舜做不了天子却仍有荣华富贵,而你哥哥丹朱也能活着。”
舜,做不了天子?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志向啊!
女英犹豫了,神秘男微微苦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
话音未毕,他咳嗽一声,竟吐出嫣红鲜血,整个人险些从空中一头栽下。
女英一手扶住他,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他仍是笑着,脸色却变得灰白,映得唇血触目惊心。“身为术者,干涉帝王的生死,本就会遭到天谴——为了你,我才会去救舜。”
“就、就没有两全齐美的余地吗?”
“要么杀死所有障碍者,成为帝王;要么失去王气成为一个普通人,对于你的丈夫舜来说,只有这两条路。”
冷静而残酷的答案,让女英一个踉跄,也险些栽倒。
良久,她才发出声音:“我选择,让所有人都活下来——请你告诉我,羽山在哪?”
在去羽山之前,必须找到深埋龙气的镇压之物,神秘男说,最适合的乃是九鼎,但九鼎代表九州的权力和威仪,不能轻动,所以只剩下蕴含天地九种力量的“九珠”了。
女英二话没说,就往娘家跑——据说她亲爹尧帝就收藏有炎、黄二珠。
偷跑回家的途中还遭遇了象这个小色胚,在他嚷出“臭女人偷汉私奔”的秽语之后,毫无意外的,他再次被揍成了猪头——神秘男可不吃他家的饭,哪会手下留情。
神秘男一直把她送到娘家附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身为术者,我不能沾染关系气运的奇物……”
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灿金如蜜,撩拨得人心情愉跃,女英转身欲走,他却又挽住了她的手,将一朵玉芍簪在了她鬓间。
女英一惊之下,忘记了挣扎:“你,登徒子!”
“我从不给女人簪花,你是第一个。”
那一瞬,我真正看到了他含笑的眼神——那般的深邃,透着倾慕与惊艳,却在一笑之后,化为落寞与苦涩。
女英回到家时,尧帝正好不在,诺大的家中,只有她正在禁足中的哥哥丹朱。
丹朱喜着一身白衣,腰间系一根火云绦,皎皎风采宛如天上之霞——作为一位文艺青年,他很有卖相。
但他一开口就要让人崩溃:“三妹你回来了?快来听我这支冰墒笛,这是砍了五百根墒山之竹,取每根之芯才做成的,声音简直是天籁啊……”
五百根墒山之竹……我很无力地垂下了剑穗——怪不得舜气得要杀人!
一句话,丹朱是帅哥,是好人,是好兄长,但绝对不是一个够格的主君。
但他偏偏是尧帝的独生子,无论谁做下一任帝王,这都是个绕不过去的槛。
女英犹自心神不宁,丹朱兴奋地说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三妹你怎么一个人回家?二姐和姐夫呢?你们吵架了?”
丹朱大哥还真是八卦男一个。
女英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丹朱喝着茶,很是豪爽地拍胸答应:“没问题,小妹的要求,做哥哥的上刀山下油锅都要为你做到。”
“我想求你帮我把父王的炎黄二珠偷出来。”
“噗!”
丹朱大哥立即喷茶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