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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浅笑盈盈地盯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唐进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几乎是他的手离开的瞬间，杯子彻底化成了一桌子的碎片。
“说吧，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觅的眼睛弯了起来，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她看似随意说出的话却令唐进身体一瞬间绷了起来。
“在唐家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但直到在医院那次我才有了七成把握。”说着，夏觅摇了摇手指，口中叹道：“我知道你想问原因，但现在，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唐进脸色微微一沉，不怒自威的气势立刻从身体中透了出来。夏觅却没有丝毫害怕，一双明媚的桃花眼仍旧看着他。
二人间的眼神较量最终以夏觅取胜画上了句号。
“活了多久……”唐进揉了揉额头，褪去方才的尖锐他此刻又回归了青年温和的样子，“大概有八九百年了吧……”
他颓然靠坐在椅子上，目光看上去有些空洞迷茫，但他口中喃喃说出的话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疯狂而惊讶。
夏觅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相关情绪，她眉眼淡然无波，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唐进从回忆中抽离就对上她平静的样子，沉寂了几百年的内心诡异地泛起一起好奇，他忍不住再次催促：“该你说原因了。”
夏觅慢条斯理地将杯中茶饮尽，而后露出了一个在唐进看来颇有些挑衅意味的笑容：“其实，你的破绽很多。”
唐进想说什么，却再度被夏觅晃动的手指堵了回去。他坐在原地，耳中听着夏觅一条条的分析，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身旁的扶手。
“唐家是传承世家，自然极为重视辈分问题。唐家人比你辈分高的比比皆是，在你面前却姿态极低，维护之意极重。就好像，被人灌输了什么观念一样……”
“还有，在医院幻境中的你有自主意识。无论是被移动过的二级丧尸，还是地下室中被困在箱子里的丧尸都出自你手。别急着否认，我说出来自然是有证据的，你可以说幻境中档案室地上的脚印是丧尸布置的，地下室楼道里的脚印也可以解释成是你在查看的时候留下的，但被封死的地下室里面的几个脚印呢？那个变得虚弱的三级丧尸……应该也是你关在箱子里的吧？”
“其实以上还都是猜测，我真正怀疑你是因为一些细节。譬如，你私库里存放了上百年仍没腐坏的古董种子。还有，那些从不主动攻击你的丧尸……唐家老祖，你说，对吗？”
唐进：……
团子：……
二者看着仍旧挂着浅笑的夏觅，心中翻滚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团子只觉得夏觅越来越可怕，唐进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激赏。
守护了唐家几百年，他对人对事早就看淡了许多，若非夏觅在唐家说出的陨石雨引起了他的重视，他根本不会随着夏觅离开。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他一直注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到在夏觅眼中居然仍是这样漏洞百出。
兴奋令唐进的眼睛诡异地变成了暗红色，他张口欲言，却被夏觅毫不留情地打断：
“说起来，在医院幻境中，你是想让我和柏姜反目，进而自相残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