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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箫声戛然止歇,云舒便即惊醒,忙爬起身来,不禁大是惭愧,说道:“该死该死,本是应专心听大侠吹奏才是,竟不觉睡着了,实在是千万该死该死!”可这抬起眼帘,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之上,周围稀稀疏疏的树木,回眸望去还能瞧见不远处的无妄草庐,而先前她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得见的桃林、石坟、竹林、高松皆是不见,自然那位屹立在高松之巅的按箫之人也没了踪影,难不成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甜香梦境?
当即盘膝坐在地下,回想之前,不管是所见所闻所触所听,都是那么的真实,若说是梦境之中,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一切竟会这么真真切切、历历在目。况且她此时呼吸有着说不出来的顺畅,内息平稳,好似有人在她体内打入了一股真气一般,只觉神气盎然,精力充沛。四下瞧去却无踪无影,抬头见天色渐晚,自己已经出来多时,再不回去怕项寻要担心自己了,时下便不能再随心玩闹追逐。她跳将站起,只听腰间“叮叮”作响,不是它物,正是之前她在白帆大船上解下来砸向诸葛小嘉的那串银铃铛。
心中大奇,赶忙将其解了下来,仔细瞧看清楚,确实是那串铃铛,于耳边摇了一摇,“叮叮”之声悦耳动听,虽说奇怪但多想也无意义,便将它重新别回腰间,冲着前方轻轻说道:“想必是按箫大侠,您的礼物我收好了,还望他日相见,能得知庐山真面目,我好当面答谢。”
云舒跑回无妄草庐,香汗淋漓,而那小道姑依旧如先前一般静坐在门角闭目打坐,没有移动过分毫,真真是一尊木雕。草庐大门紧闭,云舒走到门前做出要推门而入的样子,可那小道姑却并未起身阻止,她只得收回脚步,指了指木门,柔声问道:“桑大师还没回来吗?项寻还没出来吗?”小道姑果然不愿理会,她只得高喊一声:“项寻?还在屋里吗?”奇怪的是竟也得不到回答,这才心下吃惊,忙走到小道姑面前,急切询问道:“小道长,打扰了,你能回复我一下吗?”
小道姑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看似正要开口却不成想竟忽然伸手向云舒右后腰下戳去,云舒还未来得及反应,已是栽倒在地,动弹不得。
小道姑半蹲着身子,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在云舒左右脸蛋边连刺十余下,每一下都从颊边擦过,间不逾寸,若是多出分毫必定破相流血。云舒惊不敢睁眼,只觉脸上凉飕飕,冷气沉沉,却没有半分痛感。心中疑惑方要睁眼瞧个究竟,忽觉耳边袖风一挥,眼帘底下白光一闪,立即又吓得连忙将眼睛闭得紧紧的,可那匕首又是从耳边划过,依旧有惊无险。她心中愤恨,大声喊道:“你这小刁妇,妄为出家之人,手持白刃,滥杀无辜!”
小道姑咯咯一笑后声色清冷,道:“你这小妖女,妄为大家闺秀,腰佩邪物,蛊惑人心!”
云舒虽说武功远远不及,可嘴上怎可服输,小道姑这话说得她满脑子浆糊更让自己觉得被栽赃了一般,猛然睁开眼来,厉声喝道:“有话直说,打哑谜做戏弄有何意思?可我暮云庄的女儿,清清白白怎能受你这泼妇诋毁半分?你要杀便杀,休想羞辱于我!”
小道姑也来了怒气,一把于云舒腰间扯下那串银铃铛,瞧了片刻,冷哼一声,道:“清清白白?清清白白的好女儿会身上佩戴摄魂铃吗?你在给谁招魂?你来无妄山又是想要谁的魂?”
云舒惊奇,问道:“什么摄魂铃?什么招魂?你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吗?”见小道姑面色凝重似在思索,忙接着问道:“项寻呢?你们把他怎么了?”话音未落,不成想那小道姑忽然面色铁青,“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是喷了云舒一脸,晃晃悠悠却是支撑不住便向前直直倒下,正是砸在了云舒肩头,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她一身,当即没了气息。
云舒险些吓得灵魂出窍,“啊啊啊”的大声高呼。忽然后腰处不知被什么一打,只觉一痛,穴道竟不知被谁解开,可她早已手足麻木,移动不了。小道姑依旧趴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半分力气将其移开,只是不停地呼喊救命,却又无人应答。
良久之后,她麻木的手足已稍稍有了些知觉,她忙是列开身子,将小道姑的尸首推到一旁,她不敢多看一眼,回想起小道姑倒下之时正是将一口鲜血吐到她脸上,又想起十绝岛自己迎面亲吻的腐尸,不禁呕心,喉头发毛,张口欲呕。为什么她总是和尸体如此亲密接触,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
云舒正是惊魂未定之时,只听簌簌响动之声从草庐窗口传来,她已是疲惫不堪,可还是循声望去,只见一条蛇忽然窜出,云舒想也未想便认定此蛇定是有毒,她瘫坐倒在地,再无力气抵抗防御,更别说站起逃跑,稍微挪动身体的力气她都没有,只是紧握双拳举起双臂护在眼前。
半晌不觉疼痛也未见那小蛇扑来,心中捏着一把冷汗,可依旧不敢睁眼瞧看。
“你可以睁眼了!”一个男声,清冷如玉,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像极了那个站在高松之巅按箫之人的声音。云舒心中大喜,方才的惊怕已被这梦中人的声音驱散殆尽,手臂缓缓放下,可梦中之人当真可以驱散掉现实中的恐惧吗?她忙又摇了摇头,紧闭双目,噘嘴道:“我才不来瞧呢!”
“当真?”
想要瞧瞧梦中人的庐山真面目远比瞧瞧已经消失的危险更让云舒迫不及待,可她却又生怕眼前之人会破坏掉她想象中飘逸大侠的形象,最终还是右眼仍是闭着,只睁开左眼,还好他没有让她失望,好像还是个意外的惊喜。
眼前是个僧侣打扮的年轻人,阳光打在他月牙白的僧袍上,有种日月同辉的感觉,胸前还挂着一串很长的念珠,静静地站在云舒身旁。他明眸皓齿,翩然潇洒,她竟然想不到可以描述的词汇,只用到惊艳,不住地在心中默念道:我佛慈悲。
他是桑逾空无疑了,可是为什么会是个僧侣?明明那个屹立在高松之巅的梦中人是身穿青衣,可眼前的桑逾空却穿着月牙白的僧袍,虽然梦中人看不清容貌却依旧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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