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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远说虚缈夫人的心病定有内隐,再听得展悠然详实的道诉后,白泽远与离上殇两人并行闲走在梅林下。
这过往的恩恩怨怨说后,赛华扁说他需再去调配些药丸子以备虚缈夫人不时之需,人先一步离了,展悠然也不知因了什么要事,在赛华扁走后也回了挽梅居。至于易迟迟,这位打从情窦初开便一波春心直接泼到师兄身上的骄姑娘当然不希望白泽远和离上殇两人独处,展悠然与赛华扁走后,易迟迟原想粘着白泽远让其陪她过招练武。
只是她的算盘打得是不错,可谁让两人中间还多了个离上殇,对于这傲性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离上殇却没打算让她称了心思。她想粘着白泽远,离上殇偏偏就不让,拽了白泽远的手脚下孤鬼游行,没一刹的功夫就将易迟迟甩到身后。
甩了那粘人的傲姑娘,二人并行于梅林之下,一步一个踢走在落梅下的石岩路上,离上殇看着前方问道:“亲爱的,对于展盟主刚刚说的前尘往事,你怎么看?”
边上伴行的白泽远道:“怎么看?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乐笑着眼,离上殇道:“当然是全部方面咯。”
声调上拔扬起,话落人往前跃蹦几步,落后点旋转过身子面对白泽远,离上殇道:“问天之前偷偷来报,说如今的缥缈夫人事实上就是二十几年前名震江湖的武林第一美女木苡拂。当时木苡拂姿色据说倾城倾国,不知多少江湖人士为了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死都不惧。只是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归隐了,在这九华山上建了虚缈山庄。这里头的根由问天探了许久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如今看来展悠然说的那些,就是木苡拂归隐的真相了。”
展悠然虽托江湖朋友帮缥缈夫人寻药引子,可这药引子何人需要又是为何,他倒是守口如瓶从未据实相告。这一次许是看在白泽远的面子上,或者是觉着不将事情说明白泽远未必真的出手相帮,才将事情原末据实相告。
缥缈夫人的心病,归根结底源于二十五年前,那时缥缈夫人还是武林第一美女木苡拂,虚缈山庄也未出现在江湖上。
二十五年前的事究竟真相如何,又藏了多少旁人不知不明的内隐,如今除了当事人只怕谁也说不清。就连展悠然也只知道二十五年前木苡拂突然怀上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生父是谁,没人知道,缥缈夫人也从来不肯明说。
自打腹中怀有骨肉后,木苡拂便起退隐江湖之心,原想着独身一人带着孩子,母子二人也是逍遥。谁知在孩子顺利诞下的那日,她的孩子竟叫人给掳走了。
何人掳走她的孩子,缥缈夫人不知,如今的孩子到底是生是死,她也无从探究。这么多年来虚缈夫人事实上就只是抱着一份期盼,一份盼着孩子仍活人世的期盼。
麟儿诞生,却叫人掳走,这一桩过往前尘便是缥缈夫人心里久积不得药解的心病。
而展悠然应了师傅要替缥缈夫人寻到的药引子,事实上就是当年那个叫人掳走的孩子。
心病。
心疾。
过往旧尘。
听得离上殇这番话,白泽远接口说道:“现在看来当时易迟迟截下的,那个山庄内贼偷去的木板画,应是缥缈夫人用来解思子之愁的物件了。”
点着头,离上殇道:“那上面刻着一个女人,一个小孩,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不过这么想又觉着这件事有些怪。那木板画只不过是缥缈夫人用来寄托思子之情的,谁那么无聊连这个也偷?那玩意儿对他来说有用吗?”
白泽远道:“对于那窃偷的人或许没用,可对于想要得到它的人,或许觉着它有用。也许是有谁瞧着缥缈夫人这般珍重那物,误以为是何人交予她保管的要紧之物吧。”
白泽远这番话里头隐的意,离上殇当然明白,“咯咯”笑了几声,转回身子继续朝前,离上殇说道:“是啊,就算是无用之物对于有心之人,保不齐也是可用的东西呢。这个燕归南啊,搞不好也是个伪君子,居然好意思自称大侠,还说什么跟虚缈夫人是故交。这虚缈夫人是倒了多大的霉才摊上他这么的故交,平白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不但叫有心之人盯上了,还让你这奸诈的小人给瞅上了。”
燕归南藏的那样东西,越是有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白泽远越是要抢在别人前头寻到这物。好友话里的嘲意白泽远是明的,只是他懒着去搭理她。
瞧着白泽远不应不答,离上殇那儿也不得趣了,双手枕头大脚迈步,一面走着离上殇一面说道:“世态炎凉哦,谁能知道这人皮下的心到底长啥模样呢。对了,我记着展盟主刚刚好像提过,说缥缈夫人生娃的时候貌似天气很凉爽啊。亲爱的,你说虚缈夫人会不会是二月十二那天生的娃啊,因为那天将娃给弄丢了,所以对这二月十二极度怨恨。这么说来还挺有理的,紫梅紫兰这天烧大量贵重的东西也就有说头了,肯定是缥缈夫人心里头虽然还是盼着能找到自家孩子,不过潜意识也觉着自家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就一面催眠自己还能找到,一面又不想委屈了自家已经进了轮回的乖娃,就命手下女婢每年二月十二焚烧大量东西,促进鬼市的市场经济。”
一手握拳一手摊开,离上殇以拳击掌一脸恍然大悟。
这番话,是她个人的思猜,也就是自个的叨叨念念,谁知这话才刚刚落下,边上半晌没有应声的白泽远突然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顿了足,离上殇道:“什么说了啥?”
白泽远道:“就刚才,你说了什么?”
偏头认真一番回思,离上殇说道:“我说燕归南也不见着是个君子啊,给缥缈夫人埋了这么大的麻烦。”
摇头,白泽远道:“不是这句。”
离上殇道:“额,难道是我说你是奸诈小人的那句?”
白泽远道:“也不是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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