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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吓晕的姑娘名叫温暖。
在赵国时,尉缭跪请秦王不要开杀戒,结果挨了一夜风雪,冻得僵了。
秦王唤了一个宫女给尉缭暖被窝,小宫女只得领命爬进缭的被窝,贴身抱着暖了一天。
后来,秦王干脆就把这小宫女赏给尉缭,让她给尉缭暖一辈子被窝。
今夜的被窝里只有这个小宫女,没有尉缭。
秦王从宫里开始蓄的火,到这里正好要爆发,尉缭却不在。
火已经烧大,灭不下去了。
于是他拔剑砍尉缭的书案。
上一次灭赵时,秦王来砍过一回,尉缭就把床头的书案加固了。
一剑没砍翻,秦王又连着砍了好多剑,直至把书案砍倒才撒气。
簌簌然洒落一堆竹简。
秦王跌在竹简里,想琰。
想了一会儿,就开始琢磨:缭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跑了?
所以说,他心里怎么可能装女人,悲伤不多一秒他就去想男人了。
越想越兴奋。
国尉府的人都叫过来问了一遍,全都不知道。
于是他就把温暖泼醒,问:“他人呢?”
温暖晕晕乎乎地答:“太尉收了一封书,看过之后跟我说,他有点事让我一个人歇着,然后他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书?什么书?”
“我不知道,只知那书放在——”
温暖指着书架,却发现书架已经给砍没了,只得讪讪地望着床上一堆书,颤声道:“大抵,是在这里面……”
于是一堆人就开始在一堆书里翻。
那些书简大部分都是尉缭平日总结的治军经验,比如——
夫将自千人以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国贼”……
自百人以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军贼”……
故先王明制度于前,重威刑于后。刑重则内畏,内畏则外坚矣。
……
秦王翻着看着,脸上露出嘻嘻的笑,一点都不像刚死了老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写进了他心里。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读韩非的书。
想来人生在世,有志趣如此相投者,实乃一大幸事。
不过,也会偶尔有一些让他不开心的句子,比如——
“欲生于无度,邪生于无禁。太上神化,其次因物,其下在于无夺民时,无损民财。”
这是劝秦王不要滥加赋税,秦王当然瘪嘴。
扔下这一卷令人不悦的书,秦王拾起一片竹简。
借着灯火,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缭之兮杜衡”
“俟我于城隅”
这是两句话,一句来自屈原的辞,另一句来自邶国的诗。
毫不相干的两句话,在送到尉缭这里,便有了完整的意思——
“缭,去杜之衡,在城上女墙等我。”
这字迹秦王认得,来自他的养女——清河。
清河在千里之外的蓟城,抱膝坐在窗台望月。
肃杀的蓟城有两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城墙与通天台。
通天台直插云霄,傲视山川,俯仰之间,可邀日月。
少女的目光从明月流转到通天台,再向下转到城墙。
城角一隅,有暗影夜行。
那暗影如风潜往东宫而来,最后在东宫墙角隐没了踪迹。
暗影消失之处,转过一行人。
太子丹与张良,由郎卫护着往清河囚处而来。
清河赶紧套上锁——装睡。
张良连敲带打叫醒她,她裹着被子佯装发困。
燕丹冷声:“你家哥哥疼你,我可没什么耐心。横竖你有十个指头,够我砍十遍。嫌指头多,就继续睡。”
于是清河就不困了,翻身跳起的样子像沾了沸水的蛙。
“什么事?”
“来看看你。”
“嗯?”
清河疑惑地看着燕丹,燕丹正好也用他那双多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你很像她,却又一点都不像她。”
“谁?”
“苕华主。”
“你见过?”
十余年前有半面之缘,隔着长长的宫廊,风吹帘动见水莲。
“那你也见过秦王。”
“见过。”
“他是什么样的人?”
燕丹若有所思,道:“他,不是人。”
“嗯?”
“是魔鬼,是天神,唯独,不是人。”
清河听过秦王的声音,好像跟魔鬼比较般配。
她不明白燕丹要做什么,只好看向张良。
良扔给她一首诗,让她抄。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憩。”
这是良与她的约定,前几日考得烦了,这几日就抄书。
今日她照例抄着,抄到‘翦’字忽然顿住。
召伯是燕国开国之祖。
翦伐召伯?合起来的意思就是王翦伐燕!
怎会这么巧?张良随手扔过来的诗,就是当下的战局。
那些写过的字,毫无关联却又能连成一片。
张良问过的问题,每一个都不简单。
“燕将乐毅破齐,被封为什么?”——昌国君。
“楚晋邲之战,楚国主将是谁?”——子反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下一句?”——缭之兮杜衡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昌国君子反合起来的意思是:昌国君之子,反。
“你利用我?!”
张良用食指封住唇:“谈不上。”
“那些字都送去哪里了?!”
张良默然,燕丹接话:“咸阳。送到了你养父的眼睛里。今日你写完这最后一封书,我就送你离开蓟城。”
“这一封?”
这诗虽看不出什么,但凭这一个翦字也知道他们的目的。
“你们想离间秦王和王翦?”
“聪明。”燕丹笑:“看来,不能把你嫁进匈奴。你这颗脑袋,会坏事。如果能笨一点就好了。”
张良诧异地看向燕丹:“太子殿下……”
燕丹看着清河,慈祥和蔼地笑:“我与你养父是结义兄弟,你既是他的养女,便也是我的养女。作为义父,我有责任为你择婿。”
“太子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横竖没什么用了,正好拿去填一填匈奴人的胃口。对了!”燕丹转头看秦舞阳,吩咐道:“你去素女的医庐问问,看有什么变傻的药,给我们这位公主治一治聪明的病。”
舞阳答诺,张良变色:“太子殿下,请恕良不能应允。她是无辜的!”
“从她成为清河公主那一刻开始,就不无辜了。”
“家师不会应允的。燕国美人众多,无需——”
“匈奴人要的是公主!”
“那也不该是她,匈奴要的是燕国公主!”
“难道要我把亲生女儿送进狼窝?!”燕丹震怒:“张良先生机谋无双,这时候怎么犯糊涂了?你不是说要让匈奴人看看秦国多繁华多富裕吗?送一个国色天香的秦国公主过去,比送我燕国的美人更有吸引力和——”他冷冷一笑:“哼,说服力。”
“休想!”
清河拍案而起,卷起锁链扫向燕丹,舞阳抢步上前,一把攥住,反将锁链横扫回来。
清河闪身躲过,退到窗边,张良这才发现她原来早已解了锁链。
“我留下本想玩一玩,没想到你们这么无耻,那我们就好玩一玩!”
说罢,她纵身跃下窗去,像一片白云坠入夜幕,最后消失在无边黑暗里难以寻觅。
远在咸阳杜邮,赫赫闻名的杀神白起临终的地方,也有一片白衣从城上坠落。
不若白云轻盈,也不似飞鸿矫捷,而是一个重伤的躯体冒死寻求唯一的生机。
一个伪装成黄袍老翁的刺客给了他当胸一刀。
那一刀他没躲过,因为他从未想到,“恩师”会加害自己。
乱箭在他中刀后凌乱袭来,他挣扎着翻身跃下城楼。
明月照着城上一片鲜血,照见远处风驰电掣的黑骏。
秦王正匆匆赶来,不知是否又将是另一场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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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更族表示元旦还是要拼死更一章的
只是秦王陛下以死老婆来庆祝新年似乎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