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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过我对于小镇的记忆,有些事情确实已经完全遗忘了。就好像是许久前做过的一个梦一般。
而连太太这个人,也只剩下上面所说的那些记忆了,我已经记不清她具体长什么样子,她有多高,她爱做什么事,她讨厌什么,问我只要努力想要去回忆这些,反而记忆就变得越模糊,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之前的那些回忆是不是也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又想到了吉米提到的隔壁班的女孩以及米科先生,米科先生一家住在镇西侧,那几乎是小镇的最深处,住在那里的人不多,也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去,是一个绝对可以成为人迹罕至的地方。
而米科先生在小镇里也没有一个特别熟络的人,所以我对于他的记忆仅限于知道他家里有两个女儿而已。
但是从吉米的话里,好像他两个女儿中的一个并没有能够熬得过去,恩,真是悲惨的一家。
可能是彻夜的工作外加读信时亢奋的心态,此时一松懈下来,疲倦感就涌了上来,而令我有点烦心的是,我右侧太阳穴上方的神经又开始微微的跳动起来了,并伴随着轻微的头痛,我不敢再多做耽搁,洗漱一番后就赶紧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我是被刺耳的铃声所吵醒的,醒来后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睡了几乎一天一夜。我很久没有睡的这样安稳了,哪怕是在摆脱了头痛困扰的近几年。
摸了摸昏沉沉的脑袋,还好,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起床后总是伴随着一阵阵的头痛。
当我迈开步子出门的时候,恰好又碰到了隔壁那个干练的女孩。
自从上一次我发现她出门比平常吃了一些后,她就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每天定时定点的出门了。
说实话,经历了上次那番还算是和谐的谈话之后,隐隐的,我感到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并没有对她有着知根知底的了解,但是总有一种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有着一种看不见的联系。
谈话总是从一个话题开始,然后发散开去,并且很难再绕回一开始进行的那个话题。我有些想不起来我们刚开始在聊什么了,但是不知不觉间,我们又聊到了童年的事,她又提起了她曾经生活的小镇,并且也提到了她的家庭。
她的父亲是一位搬运工,基本上每个月只有一次回家的时间,所以那时的日子对于她们母女来说,算是很艰难的。并且镇上的人们都极为不友善,面对她们一家人总是无端的进行冷嘲热讽。
我能想象到她的生活过的有多糟,常年间父亲不在家中,母亲一人支撑着她日常的生活,这让我很有同感。
受到她的感染,我也谈到了有关我的父亲和母亲的事……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待校的稿子,一股厌烦感慢慢飘上心头。最近我总是很难专心在自己杂志社的工作上。我原来总会花一段时间来进行发呆,但现在这个时间越来越长,并且就算是我工作的过程中,一个不留神我也会陷入这种思绪当中。
这并非是我能控制的,就好像是头痛后的恍惚感一般,总是无声无息的来。
一个念头从我的脑中划过。马上就像病毒一般深深地植入了我的脑中,蔓延、扩散。
为什么不用这无聊的上班时间来写信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
眼前终于有了一点有趣的颜色,平常乏味的生活终于能够迸出一点意料之外的火花了。我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了一段段不那么工整的钢笔字。乏味的心情也一点点活泛了起来。
一段念咒一般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脑中,我看见了身着衬衫的前辈坐在了我的身边,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发表起他的高见。
我说过比起诉说者,我更倾向于充当一个聆听着,但是听着这一段段轰炸着我鼓膜的话语,确实令我无比烦躁。
几乎与前一天差不多的内容,抱怨着杂志社的种种,抱怨着自己的生活环境,生气的咒骂着那些大杂志里工作的人们,嘲笑他们是一群打下手的失败者,可一面又希望自己可以取代他们,抱怨自己的家庭生活……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回想着中午他是如何结束自己谈话的,但我甚至连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都记不清。谈话中途我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不过这次我是刻意这么做的。
将中午写好的信件寄出后,心情大好的漫步回家。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心情为什么这么轻快,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听着那令人烦躁的聒噪言论。
但是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家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头痛的感觉潮水般的涌了上来,我感觉我的大脑开始因为疼痛而麻痹了,眼睛热的要冒火,但更糟的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双手双脚了,只能看着它们像无风的柳条一般躺在地上。
头痛越来越强烈,我能清晰的听到从两边太阳穴传来的突突的神经跳动的声音。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飞速的在我脑中划过,但是疼痛却愈加强烈,麻痹感开始遍布全身。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意识也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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茁壮的成长迎来的却是更大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