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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到了这时候,夏言才有些醒转过来。自己在王宁嫔和曹端妃刚死不久的节骨眼上,在陛下才离开内廷,搬去西苑的节点,做出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他相信陆炳的话。
当年陆炳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过他,他本不愿意出手相助。到后来陆炳和盘托出,将自己贪污的原因痛哭流涕的说出来,并凑足了三十万两白银暂时交差。
夏言虽然铁面冷语,但却实则心软,面上拒绝了他,暗地里用那三十万两白银,为他堵上了这个窟窿。当初陆炳并未致谢,却是将这份恩情记到了今日。
夏言微微蹙眉,转身回到前堂待客。月华笼罩着整个大院,终于是宾主尽欢,宴席散去。
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惧,只是将杨曲也与吴罄南请到书房,密谈一夜。
......
同样在前门东街,严府门外仍旧挂着他亲笔书写的灯笼,“福祉”“安宁”相对而挂。
已是花甲之年的严嵩,静静的坐在书房中,身边的木窗棂半开着,将室内的元君香吹淡了些许,他满头的白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便是风吹过来,也没有乱上半分。
熏香伴随着晚风缥缈着,他放下手中厚厚的宾客名单,灯火之下,名单上被朱砂红笔圈出了几个鲜明的名字。
吏科给事中沈良才、文渊阁大学士瞿銮、户部尚书李大章、工部尚书钱淑甫......
严嵩长呼一口气,今夜,真静啊。
夜已是深夜。
往日萧条的藏书楼中坐着十几位学子,窗外一轮浑圆的明月,将银辉洒落人间。树上的小雀“吱吱”的叫个不停,晚风拂过高大茂盛的橘树,将映衬着银辉的绿叶,吹得沙沙作响。
藏书楼中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翻过书页,或是毛笔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
沈康将书页压平,端正的坐在桌前,一手揽袖,一手执笔,在素纸上簌簌而写。
这时候,张阁压低声音,问道:“你那卷背得如何了?”
沈康略微抬起头,笑道:“还差十几页,张兄呢?”
张阁低笑道:“我还差二十页。”又顿了顿,接着道:“你还真是卯着劲儿,要争一争院试案首?”
沈康闷声笑道:“癞蛤蟆都能想吃天鹅肉,小弟想想院试案首,不为过,哈哈。”
张阁笑着摇摇头,道:“好罢,就让为兄看看你如何再夺魁首。”
沈康略一扬眉,心想,这院试案首估计自己是拿不到了,但总归是得努力一番,才能输得心服口服。他深深的明白,以自己的意蕴功底,大抵是胜不过王麓操的。
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对吧。
思量一番,他心情放松了许多,全然没有参加府试前那股紧绷了。或许,经过这几次应试,他已经习惯了科举考试的流程了,也或许是心态比那时候更好了,得失胜负看淡了许多,总归,算是好的转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