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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追上前去:“等等我啊!好狠的三人啊!我恨你们!”
沈康在想,方才白启常的举动。
即便并非出自同窗之情,但他那一系列动作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全是出自真心与本能。
又想起江柳愖的一番话,这样自强自矜之人,真是世间难寻。
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瑕疵,算是瑕疵么?
他笑了笑,却是记下了白启常这一份人情。
是夜,骆逋临窗,与白启常对面而坐。
“今日下学后都做了什么?”
白启常一五一十的道:“与同窗去...戏水了。”
即便他不自己说出来,许伯见到他一身湿透,也定然早就告知骆逋了。
骆逋笑笑,问道:“何时起不惧水的?”
白启常抬眸看向他,回道:“那日落水后的一个月。”
“掩藏了如此之久,却为了救沈昌被人知晓,值得吗?”
方才为何自己会下水去救沈昌?
白启常暗自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不喜沈康是真,救助沈昌是真,他是白启常,他有自己的底线。
白启常无奈的笑道:“原本也并非什么刻意隐瞒的秘密,只是无人问起,也不必解释。”
骆逋轻叹一口气,道:“还恨吗?”
“恨。”
“该放下了。”
白启常道:“背负太久,已与血脉相连,恐怕,终生也难放下。”
骆逋摇摇头道:“你啊,从不肯对为师隐瞒,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白启常扬唇微笑,道:“先生待启常恩重如山,情同亲父,启常此一生瞒天瞒地,绝不会对先生辜负一丝一毫。”
骆逋怅然道:“启常,你知道为何为师对你另眼相待吗?”
白启常摇头。
骆逋并不作解释,他就是看中白启常这份与常人不同的能忍之心。
转而道:“当年收下你,还是你母亲求来的。”
这事白启常知道。
当日他生母被赶离白府,而后几次三番自己险些殒命。正巧骆逋受邀到白府做客,自己想尽办法,才在宴会上见到了这位最后的救命稻草。
骆逋在宴会上表明了对自己的青睐,原本白夫人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推举,眼见无望,只能顺势恳请骆逋收自己为弟子。
在那以后,又将自己过继到名下,在外博了个贤名。
就因为这些,至今外界对这位白夫人的风评都是上佳。白启常不与白夫人撕破脸,但恨便是恨,无法抹去。
白启常微笑道:“是。”
骆逋看他敷衍的回答,终是摆摆手,待他离开,才缓缓的道:“这孩子,若是胸襟广阔些,眼光长远些,来日成就必上两层。”
白启常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令骆逋不悦,但却正如他所说的,这一生,永远不会对骆逋说谎。
先生,是他对人情最后的希望,是他最后的依靠,是他永远也不愿失去之人。
脚踩着被月光照的发亮的石板路,白启常脚踏实地,缓缓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