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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爷,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小伙计光顾着口中骂人,没有看清楚对面,被刚刚走上楼来的一个客人撞得跌倒在地。爬起身来看清了这人,便忙不迭的道歉。
这人名叫黄岐,虽然不是权贵,也不是勋戚,但在南都城的百姓们眼中,还是很有名气的。
有人说,他曾经的名字不叫‘黄岐’,甚至也不姓黄,而是姓王,名字很俗气,名叫‘王七’,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头脑倒是聪明,但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只喜欢在街面上乱串,今天踢了东家的坛子,明天碎了西家的罐子。人说见过淘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淘的,可以说,没有一天没人到他们家告他的状。
但就算是告状也没有用,他是天不服、地不怕的性格,根本就没人管的了他。一来二去的,大伙儿就都长了心眼儿,躲着他就是了。
可古话为什么说:一个人有一个的气运呢?王七从幼年到少年,再到中年,根本就是反面的典型,没有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可人到中年的时候,有那么一天,在家中午睡,却突然得到了神仙托梦,教给他一本天书。
当然,传天书这个事情是他自己跟人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又没有人能进他的梦中看一看,当然就没有人能知道了。反正在那一梦之后,他突然间就学好了。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做‘黄岐’,说是梦中的神仙给他取的这个名字。
一个从小不用功读书,就连王七两个字儿分开来都未必认识的家伙,能够知道‘黄岐’这两个字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没人怀疑这个名字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
而且,从他改名叫‘黄岐’开始,他真的是时来运转了。
最开始没有人信他的,但在经历过民间相传的几件稀奇又神奇的事情之后,很多人就不禁信了他的。甚至有人说,这人能刀枪不入,能审阳断阴,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于是,一群人就信上了他的,渐渐的他就有了徒弟,甚至有了再传弟子,而这些人口耳相传,所崇信的不是其他,就是大明明令禁止的白莲教。当然,在他们的口中并不叫白莲教,而是叫罗道。
黄岐的信徒中,有贩夫走卒,有府衙的差役,也有小伙计这样的人。当然,像是小伙计这样身份、年纪的人,已经开始自持身份的黄岐是不会再收的,而小伙计一时三刻也还没有找到黄岐的弟子中有愿意收他入门的,所以他只能对黄岐口称一声‘爷’,而不能称‘师爷’,甚至是‘师父’之类的。
将小伙计撞了个跟头,黄岐也是惊得一愣。当看清楚人之后,他不禁皱眉道:“怎么还是这么毛毛愣愣的?这怎么能做得了大事情?哦,对了,刚刚听你说娘娘腔,什么娘娘腔?你在说谁啊?”
黄岐也就是好奇的一问而已,小伙计当即对他说道:“咳,就是位客人,拿自己当个爷,依我看,那就是一老奴。在他们家小主人面前,连个座位都没有的!结果不仅挑三拣四,还辱及了咱醉仙楼的招牌。您说说,这醉仙楼在南都开了这么多年,那招牌是祖上传下来的,打从洪武朝开始就是金招牌!那能随便让人辱没吗?不瞒您说,那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却连胡子都没有,说起话来娘里娘气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哦?有这事情?”黄岐想了想,摆手打发小伙计自去忙,而他则上了楼,进了他常年包下的雅座。
坐在雅座内,他心中却是不禁的翻江倒海起来,头脑之中不断地回忆着小伙计刚刚跟她说过的话。
没有胡子,娘里娘气,像个老仆,在小主人面前连座位都没有。
其中,最为让他动心的,正是两个词,一个是娘里娘气,一个是小主人。将这两个人拼在一块儿,再结合上他从一个在府衙做衙役的记名弟子口中知道的事情来看,那屋中的人,十之有九,就是微服出巡,整个南都都快翻过来找了的当朝东宫,储君太子!
想到这里,黄岐心中简直是狂喜!
他人到中年一事无成,但心中的野心却不比任何人差。偶然间结识了一个到处蒙事的江湖骗子之后,跟他学了几手手艺,竟然靠着那几手手艺,就获得了那么多人的追捧。
被人追捧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但这并不是黄岐想要的。正如他求那个江湖骗子给自己改的名字一样,黄岐,黄岐,他想要做皇帝,但没有顺畅的路可以走,只能走一些难走的歧路了。
不过,现如今,一个顶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如果不能抓住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不,他并不想把太子的行踪交给衙门,去换取那并不多的赏格。只有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才会把赏格看得那么重;才会相信在龙脉上挖一锹土,不属于盗陵,这种胡话!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没有关系,总有一些人‘大器晚成’嘛!
※※※
孝陵卫,掌灯时分,照例该吃晚饭了。
邵开河将厨房做好的饭菜端到内外书房,给陆准、冯谦和那三位谋客享用。虽然是同一个锅里头做出来的,但照例并不一起吃,陆准和冯谦在内间,三位谋客则在外间。
对着满桌子的菜色,陆准只觉得索然无味。
“怎么?绝食啊?”冯谦一边夹起菜来,一边笑着调侃他道,“放心吧,高老先生的怒火在张鲸身上,只要太子回来,你和你的人都会没事的。”
“可是太子还没回来!”这才是最要紧的一点,陆准提起来就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太子回来,当然什么都好说,但现在太子还没有回来,那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谁知道会出什么难言的事情?陆准不知道,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