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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马大犇上课迟到,被班主任罚在门口站了一堂课。
李茫对于田老师的发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默默低头,看着杯子里自己黄澄澄的尿。马大犇却告诉老师,是因为下课的时候李茫说尿急,但厕所门口又排了很多人。知道老师的办公室里有厕所,于是想去借用一下,但是发现厕所锁上了,办公室里又没人,放眼望去唯一的容器就是这个杯子了,这才让李茫尿在了茶杯里。
田老师当然不会对马大犇的这套荒唐说辞买单,于是他哼了一声对马大犇说道:“行了马大犇,你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老师心里都清楚,咱们这学校很多都是厂里职工的孩子,反正离得不远,你们俩今天都不用回教室上课了,现在就给我回家,把你们家长叫过来。”
田老师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李茫一听要叫家长来学校,一下子慌神了,结结巴巴地央求着田老师,说自己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情急之处,竟然开始带着一种哭腔。而马大犇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他脸上的表情从起初的嬉皮笑脸,变得渐渐有些心事重重。
见马大犇这幅表情,也不回答自己,田老师又刻意走到他跟前重复了一次。而这一次马大犇却抬起头来,有些傲气地说:“田老师,我没妈,我爸也来不了,您要找他,自己到家里找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对一个校方的高管如此口气地说出这番话来,很显然也是田老师没有预料到的。但听马大犇言语有些冲,于是追问道:“什么叫你没妈?没妈你是哪里来的,地里种出来的还是树上结出来的?”
说完田老师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陶醉于自己的幽默感当中。
马大犇在田老师的笑声过后说:“我妈在我八岁那年就死了,田老师您不知道吗?那年工厂的爆炸案,厂子里死了六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妈。”
田老师一愣,也不再发笑。那年的爆炸案轰动一时,人尽皆知。田老师只是没想到,遇难者当中,竟然有眼前这个顽劣学生的母亲。
80年代末期,市场经济改革已经初见成效,在这个以工业为主的江州市,工农阶层的劳动热情空前高涨。这座城市早在解放前,就因为战时的需要而修建了大量的军工厂。进入和平年代之后,这部分军工厂逐渐开始转型为民用,所生产的东西也由战时的枪炮子弹变成了各类工业机械的零件。
在那个年头,劳动是光荣的,工人是高尚的,人人都想当社会主义大厦上的一颗螺丝钉。而马大犇父母所在的工厂,是市内产能最好的几家军转民的工厂之一,却在那一天夜班期间,因为毒害原料的泄漏,引发了火灾,而火灾继而引发了油库的大爆炸,死了六个,伤了十几个。
马大犇和他的父亲当夜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而马大犇的母亲正好在车间值夜班,当消防和军警迅速出动疏散群众的时候,马大犇的父亲将孩子交给邻居照顾后,不顾阻拦,冲向了火场去救马大犇的母亲。
所以马大犇让田老师自己到家里拜访,倒是一点不假。因为马大犇的父亲当年在火场里遭遇了二次爆炸,人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因此终身残疾。
马大犇的短短一句话,将这件原本被大多数人避于谈论的旧事,再一次让田老师回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