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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孔雀摧,亦是被他义正词严的搪塞过去。本想见其自败,然那搬起的石头,却连他半寸脚趾甲也没擦着,着实空耗了一番筹谋。
只是,若那同括跟强登鸡鸣岛之辈一路,那杀外使,又在林中救了胥家小姐的,又是何人?他们,又可是一路?
姬沙再叹,轻声自道:“昨儿我便遣了几名祥金卫往灵和寺探看了。不过,怕今回仍得让琥珀卫抢了先。”
祝掩心下自是解意,稍隔一刻,方道:“师父,徒儿尚需随几位好友前往薄山乱云阁。若是幸运,那闻人不止或许停在那处。”
“前往乱云阁?不回玲珑京?”
祝掩抿唇,低眉搔一搔头,低声支吾,“这……徒儿本就是出来游历,增广见闻,飘个三五日……咳咳,飘个一两月,必会回去。”
“你这孩子,自得知晓轻重!”
“是,是。玲珑京那边,还得求师傅多多帮衬,蒙混过去。”祝掩侧身,不住作揖,惹得姬沙频频捋须,朗笑出声。
“若有所得,便传与祥金卫。那灵和寺上若有虫迹,你也自知往何处问去。”姬沙一顿,语重心长,“此一回,无论何人,打的什么主意,尤耳祥瑞一事,必得就这么了了。如若查得,暗中势力此举乃是针对五鹿,我等自当再做应对;若是其同禅活门有隙,不巧带累了我们,那你当仔细斟酌得失才好。至于闻人不止之女同那宋又谷,你也需得小心,想其也算聪明,不该信口开河才是。”
祝掩初时也不吭气,心里念叨着:又是件不了了之的事儿。即便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现下也还是得先寻到闻人不止再说。至于同括……
念及那小僧,祝掩眉头一攒,苦笑轻道:“师父,你可也发觉,那同括师傅看着面善?”
姬沙一愣,摇眉一脸慨然,“我倒觉得,那宋又谷,看着面善。”
祝掩轻笑,少待,唇角一颤,又忽地低了嗓音:“师父,不知……不知少扬那尸首上……可有……可有……”
姬沙解意,立时举臂,扬了扬手,轻描淡写道:“有或是没有,于你何妨?”
话音方落,已见祝掩目珠陡暗,喃喃应道:“那便是有了。”话音未落,已然颓丧,肩骨一软,缩在椅内半晌不动。
姬沙见状,只得道:“莫要这般傻气。外使死因,皆在胸前一掌,同那颅后银针,没有半点干系。”
祝掩鼻头一颤,咧嘴苦笑,却是半句话也应不出来。
黄昏时分,姬沙便领祥金卫北上,胥子思亦是南下直往咸朋山庄去。其本欲留赤珠卫精锐数人保护胥留留,孰料胥留留百般推却,后竟佯怒,惹得胥子思也不敢再多干涉,心下念着今回鱼悟不过狗急跳墙,他禅活门再厉害,也得忌惮咸朋山庄几分,更不消说此时胥留留身边还有个姬沙徒儿。思前想后,胥子思倒也慢慢放下心来。
祝掩同胥留留抱臂膺前,目送各自长辈离开。二人面上虽皆是淡然,然则脑内心下,可都未停了计较。
“祝大人今日可有再往宝象寺见一见同括?”
祝掩颔首,轻道:“亲见了他,然,无论如何问,回话还是那么一句。”
胥留留不由浅笑,半晌,低眉接道:“今日我父亲也说,垂象五鹿之事,钜燕不便插手,咸朋山庄本就不应趟这摊子浑水。现如今,尤耳左右大臣已秘密归国,少扬客栈那人死因,也已查明,我本不该纠结……”
“然则胥姑娘心下明白,昨日一心堂内所闻,全不是那么回事!未能水落石出之前,既搁不下,又放不开,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就这么得过且过随它去了。”
胥留留颊上一红,将一缕散发拨弄耳后,启唇轻道:“只是,尚不知该往何处查去……毕竟,所有端绪,已然尽断。”
“何不照胥姑娘所说,先好好为闻人姑娘庆个生辰?大家歇上一歇,再作计较不迟。胥姑娘用心,在下替闻人姑娘谢过了。”
胥留留这方抬了唇角,浅笑应道:“祝大人,你说,那夜林中伏击之人,会否真是为了同括师傅?”
“胥姑娘已然详细剖析过此事,若是为着同括,他们何必多同你我纠缠?”
“那……莫非施救之人,心知同括身怀祥瑞,这便沿途暗中保护?”
祝掩长叹了口气,摇头笑道:“现在这境况,众说纷纭;前后巧合太多,我也是整夜整夜推演猜测,亦未得了分毫线索。”
胥留留见祝掩面现苦色,知其疲累,正待启唇相慰,却陡地闻听一声大喝:“不好了,不好了,小滑头溜了!”
话音未落,宋又谷已然飞身,奔至眼前。
“去了何处?”
“我怎知道?”宋又谷白一眼祝掩,再将掌中一纸信笺塞了过去,“自己瞧瞧。”
祝掩稍一抿唇,打眼便见信上寥寥数字:生辰将至,本姑娘先去准备准备。二月十二夜里,便得同心上人一诉情衷。
胥留留见信,掩口娇笑不迭,半晌,道:“闻人姑娘当真是……洒脱不拘!难不成二月十二诉衷情,二月十三披嫁衣?”
“还不怪你告诉她,十五便可谈婚论嫁了。”宋又谷晃了晃折扇,不由嗤道。
胥留留啧啧两声,瞧瞧身前祝掩同宋又谷二人,单指一翘,指点两人多回,一字一顿道:“心上人?”
祝掩同宋又谷对视一面,四目目睑俱是大开,后则怔了片刻,又再同时摇了摇头,似是互相有些个嫌弃,返身分道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