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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却只见舍利素和萧敌鲁,并不见耶律质古。云磊觉得奇怪:“你说这个耶律质古到底来赴宴了么?”

    蝉玉不以为然,本来那耶律质古就是他们手中最重要的棋子,哪有一开始就拿出来显摆的道理,既然她来的隐蔽,必然也会在暗处多周旋一阵子,就像现在,指不定在哪装个什么宫女呢。只是蝉玉随便这么一想,竟是真的,那耶律质古就跟着自己的叔叔舍里素的身旁,以侍女的身份随侍,观察着众人。

    郭子臣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这个侍女根本就没有什么侍奉人的经验,她一直观察着众官,自然自己的本分就做的漏洞百出,就连布菜的顺序都有些忙乱,这些小节,旁人自然不会发觉,但却被郭子臣逮了个正着,然后就让遗途偷偷给云磊传信去了。

    遗途在外面把郭子臣的消息带到,云磊便立马从外面回来,告诉了蝉玉,蝉玉心里一惊,像自己这样神经大条的,还真就难以发觉。云磊觉得契丹人不真诚,蝉玉笑了:“许咱们多番筹谋,就不许人家有备而来?走着瞧吧,不着急。”

    蝉玉大概的看了看那几个人,觉得并没有什么难处,结果第二天一见面就碰了壁。舍利素是个死心眼子,他是奉了耶律阿保机之命来拿谈合金的,该多少就是多少,现在是你们晋王局势不利,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的,萧敌鲁并没有说什么,耶律质古也是在纱帐后面,看不见脸,蝉玉心里直犯恶心,装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但蝉玉说什么,人家舍利素就是不听,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蝉玉回到府里,气的要死要活的,险些把司空送给她上好的砚台砸了解气,还好云磊给她按住了:“你啊,急什么,不过也值得表扬,回到家才发的脾气。”

    “当然了,我能当着人家的面耍么?这个舍利素谈不得,得把这个人处理掉。”蝉玉心里一万个主意不知道用什么,云磊倒是吓了一跳:“小姑奶奶,这可是在太原府,这帮人少了一根头发丝都是咱们的过错,你还怕事小啊?”

    “谁说要他的命啦,笨蛋!人身肉长,谁还没个水土不服了不是?”说着冲着云磊坏笑,云磊无奈的说到:“你这么说倒也可以,不过做起来很难,驿馆守卫森严,饮食也都有人查验。”蝉玉的坏主意一上来,就止不住,立马兴奋的蹿起来,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小瓶,云磊一看这是蝉玉生辰,施三娘托人送的礼物中夹带的一瓶玉露珠,无色无味,食用之后就会呈现几天虚弱不堪的病态,对身体并没有多大损伤。其实这是蝉玉为了偷懒,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在这倒用上了:“我听说,之前契丹使者都是孟顾梁接待的,昨天宴会之间舍利素还问了,看来还是有契机可以利用的。”

    “就算可以利用,那孟庆安也不听咱们的啊……”云磊的话说一半突然想通了蝉玉的意思:“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蝉玉笑笑:“拿着这个去吧,哎,对了,把郭子臣叫上,他这个人最能忽悠人。”

    云磊笑着伸出手指了指蝉玉,好像在说,你啊你,坏丫头。

    果然孟顾梁一去世,舍利素也派了人去孟府,孟庆安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路上就碰到了庭礼,殊不知他这个“好哥们”是特意在这等着他的……孟庆安知道庭礼是朱府的人,可庭礼一向什么都不管,除了花天酒地,就是结交好友,潇洒的都成了京中公子的偶像,那些个公子哥,都竞相跟他交好,孟庆安也是如此。

    庭礼要陪他一起去,孟庆安既没有什么心眼,也不好驳了兄弟的面子,两个人就慢悠悠的过去了,到了驿馆门口,看到郭子臣的车马也到了,几个人就一并去了。契丹使者除了孟家和其他几家特别的大臣,其余是谁都不见得,郭子臣也不例外,毕竟他的父亲郭崇韬,也跟着契丹大了不少的仗,可是跟着孟庆安,自然就不同了。

    孟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一向是不主张对契丹用兵,对契丹提什么要求基本都会答应,朱全忠和李克用对峙多年,这样也无可厚非,自然这些年打交道下来,也有了许多紧密的关系。可现在情形不同了,大梁已然衰败,局势便缓和不少,趁着怀州水灾,流民暴动,契丹还来敲竹杠,蝉玉就不能忍了。

    进了门唠了一会儿,庭礼就去上茅房,但其实却是下药去了,孟庆安并没有像他父亲那么成事,几句话就说的让人没法接了,眼瞅着就告辞了,还好郭子臣在,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让萧敌鲁大开眼界,也给庭礼争取了一些时间。庭礼独独在舍利素的杯里下了药,犹豫了好半天,哪个是哪个啊,这真是比尿尿还急,万一让人看见可怎么整,以后就没法混了。

    还好他突然想起舍利素在契丹是一把养鹰的好手,就挑了一盏上面有鹰隼花纹的茶盏,往回走心里犯嘀咕,这小屁孩,天天给我安排的都是这些偷鸡摸狗的活儿,回去说什么也要掰扯掰扯。

    果然,舍利素喝了那一杯,庭礼眼见着舍利素喝下了,心才放回肚子里。几个人也就各怀心事的走了,路上云磊坐在车马上,被庭礼看见,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云磊知道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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